【无授权自汉化】合集-2017年1月9日成年之日 kei Part-Tight Rope Tie Down(3Z)


2017年1月9日成年之日合集P8-P20

Tight Rope Tie Down(系紧绳索)

3Z设定

作者:アスパルテーム/kei

Pid: 51156836

twi:@kkkei1112

翻译、嵌字:@碰巧2022

图源/扫图:@打补丁的棉花糖一口都不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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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授权自汉化//禁二传二改//禁商用

依旧是清水小甜漫,是男前的小土方对银八老师的试探~

今天3Z要上映啦,总感觉在3Z的世界里,更勇敢的会是土方,用炽烈的爱点燃恹恹的银八(一点点开播前的遐想)

依然提前祝小银生日快乐呀!

【无授权自汉化】合集-2017年1月9日成年之日 いぬ子 Part-欢迎来到大人的世界(Z3)

2017年1月9日成年之日合集 P39-46

欢迎来到大人的世界

Z3设定

作者:iPS/いぬ子

Pid: 3297040

twi:@snjdink

翻译:@岚山湾

嵌字:@亡灵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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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清水小甜漫(清水也会doki doki哦~)

祝大家2025银土日快乐!无论在哪个AU,银土永远99!

预祝3Z上映顺利~~

也提前祝小银生日快乐呀!

【无授权自汉化】合集-2017年1月9日成年之日 さわら Part-迎接之日(3Z)

2017年1月9日成年之日合集 P53-61

迎接之日

3Z设定

作者:禾メ/さわら(花相树)

Pid: 7512787

twi:@sawaranogi

翻译:@今日叶酱代了没

嵌字:@亡灵回响

润色:@岚山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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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授权自汉化】合集-2017年1月9日成年之日 チキンたまご Part-约定(Z3)

2017年1月9日成年之日合集 P62-71

约定

Z3设定

作者:nanakan/チキンたまご(小鸡鸡蛋)

Pid: 2140327

twi:@tikitama

翻译:@岚山湾

嵌字:@亡灵回响

图源/扫图:@绿毛笨兔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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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漫一篇~~

【自扫】~~~願わくば貴方と永遠に甘い夢を~~~愿与你共赴永远甜美的梦

文名:願わくば貴方と永遠に甘い夢を

作者:こうめたろ@koumetaro2

插图:つん☆ @hinowax

2023年九鸦合集-琥珀糖的梦 P51-94

校对:@拼死战胜不了拖延症

翻译:@Genius沫小夏 (感谢@罐头告罄 老师牵线安排!)

CP:大九尾狐银X仔鸦天狗土

P63插图

P89插图

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再往更深处走,穿过云雾缭绕、地势险峻的山间,一个住着非人类的世界就会展现在眼前。其中有妖怪、魑魅魍魉、恶鬼和精灵。它们有各自的栖息之地,相互影响,有时也会共存共生。

在位于西边京都、东边江户这两大据点中间位置的一座山上,有一只名叫坂田银时的九尾狐妖。他偶尔会待在那里,但长时间辗转于全国各地,每到一处就会在当地驻扎,然后在自己生活的山上设置结界,以求安全地生存下去,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几百年了。

即便人类看不见妖怪、但人类却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他们总能嗅到它们的存在,但说不定其中也有能看见妖怪的人。

银时所在的山受到他的守护,不知不觉间,九尾狐便被尊称为守护神。但他本人却并不在意,还是像往常一样悠闲自在地做着每一天该做的事。

他平时都是独自生活的,因为平时看起来懒散邋遢,周围的人都认为他是个懒惰的九尾狐。但实际上,别人托付的事和必要的事他都会认真完成,所以也被信赖和仰慕。即便如此,在很久以前,也有像师傅一样教他法术的人教了他大大小小各种技艺,其中也有不能轻易使用的法术。

虽然他不常与人见面,但也有一些老朋友。跟他关系最好的妖友是住在神秘池塘里的蛟——高杉。两人见面一开口,在旁人看来只会觉得他们关系很差,因为他们几乎只会吵架。

“……真让人操心啊,你跑到哪里去了?”那天,银时在月亮升起的山上,携着泛青白光芒的狐火在低空飞行。因为是狐狸,所以他的夜视能力很好,嗅觉也很敏锐。银时正在寻找白天说“我出去玩一下”,然后就离开自己的小狐妖。

那是个不可思议的孩子,年龄大概只有十岁。银时化为人形去村落游玩回来的路上,发现他倒挂在悬崖边,这种状态在夜晚很容易成为不良之徒的食物。

“没事吧?”银时轻声询问,然后慢慢把他扶起,他小小的嘴里说出的第一句话竟是“我饿了”。他的头发不管是颜色还是发型,都和银时一样,蓬乱地生长着。再加上看起来像是狐妖,虽然还是个孩子,却已经长出了三条毛茸茸的尾巴。

他的样子和很久以前的银时一模一样,银时发现他时很是惊讶。看样子他只是饿得没有力气了而已,银时把随身携带的葫芦里装的草莓牛奶给他喝,小狐妖开心地一口气喝完,心情平静了不少。

银时问他从哪里来,他说“不知道,不晓得”,问他叫什么,他也说没有名字。银时猜测他可能是因为什么事失去了记忆,便说“要是没地方去,暂时住我那吧,一个孩子晚上在山里也不安全。”小狐妖惊讶地瞪大眼睛直视银时:“可以吗?”与此同时,肚子又咕噜叫了起来。

“没关系啦……一个小孩子而已,话说,你还没吃饱吗?啊,对了!”

银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袖兜里拿出在人类村落买到的像糖果一样的点心,然后在手上摊开。

“确实只喝东西可填不饱肚子,瞧,这是我刚买到的,要吃吗?”

小狐妖被吸引过来,凑近一看,银时的手掌上有几个像彩色冰糖一样半透明的东西。

“这是什么,是能吃的东西吗?石头?我没见过,真漂亮啊。”

“这叫琥珀糖哦,很漂亮吧?又漂亮又甜,很好吃的,来,手伸出来。”

小狐妖惊讶地看着银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还是我身上沾了什么东西?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又不会抢你吃的。”

“不,只是…刚见面你就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还是个孩子啊,就算是妖怪,饿死在街头我也会不舒服的。”

“……谢谢。”

听到这句话的小狐妖终于露出了安心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接过星星碎片一样的糖果。

“好漂亮啊,吃了怪可惜的。”

“是吗?不过这个去人类村落就能买到,别客气,尽管吃吧,过段时间我再去买。”

银时最终把小狐妖带回了住处,给他喂了饭。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因为他和自己过去太像了,为了纪念这次相遇,就从自己名字里取了“银”字,给他当临时名字。

银吃饱后平静下来了,似乎完全放下心来,“银时你有九条尾巴,好厉害啊,我也能长那么多吗?”

他好奇地凑过来,银时说“可以摸哦”,他就开心地用脸颊蹭着尾巴,然后安心地把脸埋在尾巴里睡着了。看到他毫无防备的睡脸,银时的心情也莫名变好,不知不觉过了十多天。

银时心想这孩子长大后说不定也会和自己一样变成九尾狐,虽然现在他的尾巴只有三条,但不影响他还是很可爱。一起飞的时候,飞行技术也很拙劣,看来要教会他法术还得一段时间,将来会变成怎么样银时也完全摸不着头脑。

银时渐渐觉得和银一直这么生活下去也不错,但银出去后一直没回来,他很担心,四处寻找也不见踪影,这才又想起这孩子只是他偶然捡到的而已,他只是失去了记忆。有可能是他恢复了记忆,回自己原本住的地方去了,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但麻烦的是如果他去了自己布下的结界之外,然后被外敌袭击,被掳走的话就糟糕了。

银时想起了那个有点骄傲、可爱又调皮的小狐妖,尽管知道有一天会分离,唉,没办法啊——虽然想这么安慰自己,但涌起的那丝情感哪能那么容易消散。

银时每次从庵舍出去,都会不自觉地去寻找它。银时一边挠着乱糟糟的头,一边叹息,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集中精神,希望能捕捉到银的气息。他从山中飞到空中,环视整座山。

没有翅膀却能凭借自身能力飞行的银时,过了一会儿发现山腰处自己设的结界裂开了,能感觉到有一股明显不属于妖怪的、不祥的气息正在散发出来。那是只有灵力强大的人才能察觉的诡异气流,银时闻到那股飘散的气味,皱起了眉头。

“什么啊……难道是鬼?”

虽然这种情况很少见,但偶尔鬼会打破银时他们这种高等妖邪设下的一部分结界,巧妙地连接他们的世界和结界的裂缝。虽然持续时间很短,但它们会利用这段时间出来寻找猎物。反之,如果除了鬼之外的人踏入鬼的巢穴,就算是妖邪也很难回来。

——说不定,银被鬼抓走了。或者是不小心从结界的裂缝里误入了鬼的巢穴。银时犹豫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狐火缓缓降落到裂缝处。

结界的裂缝被浓雾笼罩着,银时一边警惕着鬼,一边将身体化为狐火,顺着裂缝降落下去,周围地面的裂缝中不断冒出气体和硫磺,降落到地面后,银时从狐火变回原形,不禁用衣袖捂住了嘴。原本被草木覆盖的绿色景色完全变了样,眼前全是粗糙的裸露岩石、碎石和砂砾,一根草木都没有,不过幸好似乎没有鬼的气息。

“银,你在吗……?”

看样子鬼不在,这倒是件好事,但同时也感觉不到银的气息。因为这里充满了鬼的味道,自己的直觉也变得迟钝了,这里只有喜欢血腥和杀戮的鬼们打完架后的残香。

(不在吗……就算在,是不是已经被吃掉了?是为时晚了吧,白跑一趟吗?)

如果被吃掉了,那就没办法了。如果他别来这就放心了。因为就算是拥有妖邪中最高力量的银时,也没有信心能战胜鬼。而且鬼通常是成群活动的,一旦遇上就不可能一对一战斗,显然如果开战,肯定会是一场苦战。

趁还没陷得太深赶紧回去吧——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从另一个方向,一股微弱的非鬼的血腥味钻进了他的鼻腔,那是和他们一样的妖邪生物鲜活的血腥味。

“……果然被抓走了吗?那个小不点还活着吗?到底在不在呢。”

银时顺着血腥味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前进,在满是岩石的地方发现有个洞穴,血腥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银时用狐火照亮周围,走进洞穴,不由得屏住呼吸。

“——!?”

洞穴的尽头是一个用铁栅栏围起来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牢房。里面好像有人倒下了,黑暗中隐约有东西在动。银时一瞬间想“银?”,然后便跑了过去,但用狐火照亮后出现的身影从体型上看不是孩子。是一个凄惨地倒在冰冷地上的人,仔细一看,他浑身是血,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背后肩胛骨附近长着残破的翅膀,而且翅膀也被剪得很短,看样子再也无法飞翔了。定睛一看,翅膀、头发和穿着的装束全是黑色的,是一个和银时差不多身高的妖男。

“……喂,你是妖吗?还活着吗?还是已经死了……?”

银时把声音调到勉强能让对方听到的音量问道,也许是察觉到了银时的气息,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体颤动了一下,他还有气息。银时呆呆地看着他,男人慢慢睁开眼睛,目光飘忽不定,正在聚焦地瞳孔散发出微弱的光,慢慢看向银时。

“……啊,鬼……?你是……?”

“能说话吗?我不是鬼,你是被鬼袭击了吗?”

银时抓着栅栏的手不由得出汗了,看到这惨状,他惊慌地提高了声音,虽然银时很担心银,但眼前这个人也不能不管。

“鬼,对,鬼……”

“看你这样子,你是鸦天狗吗?我救你出去……总之先绕到那边去。”

“……?”

受伤的鸦天狗一脸“你在说什么傻话”的表情。趁鸦天狗楞神的功夫,银时迅速结印,轻松地钻进了栅栏里面,抱起了男子。

“力量还残留很多呢,短时间内还能穿过物体。比起这个,你没事吧?呃…你的脚…”

银时惊呆了,男人的双腿肌腱都被切断了,脚上还残留着大量的血迹。

“……我已经不行了,别管我了,快走吧。”

“你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有事来到这里,倒霉遇到了它们……就成这样了。我只会成为鬼的食物,等它们再出去抓点东西回来,就会把我吃掉……我不想那样,情急之下我吃了自杀的药……很快我就会死了。”

“……就没其他办法了吗,你的同伴呢?”

“没什么同伴,不用管。”男人一脸憔悴地把视线从银时身上移开。

——这家伙要死了啊。银时无奈地咬着下唇,但既然遇到了,就没法视而不见。他抱着男子,用手指腹擦去了他沾满煤灰和灰尘的脸。意外的出现了一张端正的脸,深蓝的眼睛眨了几下,再次凝视着银时的瞳孔。那双眼睛瞬间夺走了银时的心,第一次见这个妖怪,就仿佛看到了即将燃烧殆尽的生命之火的光辉,虽然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悲伤,但到最后也要保持矜持的凛然,这是银时迄今为止遇到的所有事物中最漂亮的。

“鬼还会回来的,你…想办法在那之前——……”

受伤的鸦天狗好像身体很疼,扭曲着脸,但还是微微一笑:“药几分钟就起效了,然后心跳就会停止。”

现在虽然还能说话,但已经动不了了。鬼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银好像不在这里,但银时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这样的家伙。

“不行·····我身上还有鬼的诅咒,你是解不了的。”

“啧,真的呢······身体被诅咒束缚住了,如果不能解除诅咒的话,至少得让你说话更容易些。”

银时一脸不甘心地把手放在男人的喉咙上,那部分突然闪了一下,效果立竿见影,充满痛苦的脸瞬间变得柔和了。

“啊,托你的福,轻松了很多······你是九尾狐吧·······啊,对了,不好意思,可以接受我的委托吗?就当是做慈善,听一听吧?我这辈子只有这一个遗憾了。”

“委托?”

“不好意思,我想委托你照顾我收养的小孩·······在被抓之前,我收养了同为鸦天狗的小孩,因为差点被鬼发现,所以就一下子藏起来了。藏在了森林里最大的榉树树洞里,为了不让鬼发现,我在树前插了锡杖,还设了结界。但是我死了后,那个效力也会随之消失。所以在他被鬼发现之前,能不能帮我找到他?如果同族人能找到他就好了,但是我不敢赌这一夜之间会不会被鬼发现······但是就算拜托了你,也没法给你任何谢礼,还是算了…”

虽然说话变得容易了,但不知道是不是累了,男人好像随时都会去世一样。他突然闭上了眼睛,银时慌忙地摇晃着他的手。

“喂!现在不要死啊!呐,我答应你!孩子一定会找到的,放心吧。”

这个回答好像让他恢复了意识,银时和迷迷糊糊的鸦天狗视线交织在了一起。

“所以·········鬼回来之前…能让我那什么吗?”

银时目不转睛地盯着濒死的男人,拼命地搭话,男人自嘲地歪了歪嘴角。

“什么啊,真搞不懂你,如果你觉得跟死人也可以的话,那你就随便吧。”

“——确定让我随便吗~”

刹那间,现场的气氛变了。银时扬起嘴角,露出了作为九尾狐妖的阴森笑容,这是发动灵力的预兆。低声念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急切地抬起男人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住了他。

“嗯——……!?啊!”

快要晕倒的男人有了生气,鸦天狗的身体如遭雷击般弹了起来,同时身上的痛苦也如波浪褪去般消失,身上的伤口转眼间逐渐淡化。

“呜,什·······!?”

男人正惊讶的时候,头顶上的金色狐火奋力地燃烧着,火焰扩散开来,让周围亮得跟白昼一样。银时把鸦天狗紧紧地抱在怀里,不让他从怀里滑落。

“用法术把我们的身体放到了一个空间里,同时麻痹了你的痛觉,也就是说身体的伤口看起来痊愈了,但这只是个骗局,这个我也能做到。直到我们头上的狐火燃烧殆尽为止,这个空间会一直存在。火熄灭后,一切都会恢复原状,你的状态会回到六分钟后,正好是你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不过这样也没关系吧?直到你生命终结的前一刻,你既不会疼也不会难受。”

“哈哈,——你真是有趣的家伙。”

或许是因为好奇自己突然变轻的身体,鸦天狗难以置信地坐起身环视自己的身体,银时怀里的鸦天狗第一次垂下眉梢笑了,那声音和柔和的表情瞬间吸引了银时。

“那么,你做这种事干什么?难道你要在你为我创造的最后时光里讲你的往事吗?”

银时抓住了男人试图擦去吻痕的手。

“······跟你说这个可能会很突然,但我一个人活到现在,从来没有强烈的渴望过谁,但是我一想到已经没时间,所以就直截了当地说了,我爱上你了,你说的那个孩子,我保证会找到他,然后好好保护他的,我用九尾的力量一定会完成的,所以······在你去世之前,跟我拥抱最后一次吧,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让我记住你,把你给我吧。”

银时再次用力地抱住他,听到了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银时把头靠到乌天狗的肩头,身体确实很温暖。从银时微微颤抖的声音中,鸦天狗感觉出来,这不是演戏,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情。

他盯着头顶的狐火,那火焰渐渐变小了。鸦天狗看到这个景象,被吓得屏住了呼吸,没有时间犹豫了,他闭上眼睛,用手抚摸那个比自己肌肉发达、身材高大的身体。

“······哈?你说喜欢我?临死前居然能遇到这么奇怪的家伙·······也罢,我倒也喜欢你。能在最后时刻遇见这种荒唐有趣的家伙,老天爷为真是安排了一场风雅的邂逅。我是说过喜欢,还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唯一放不下的只有那个小孩,既然你愿意帮我照顾那孩子,这就足够了——拜托了。”

尽可能明亮而悲伤的声音和面向真祭的瞳孔,这个时间结束的时候,他拼命隐藏着那颗即使撕裂也不奇怪的心。

“——约好了,鬼还会再回来的,我都走了,你叫什么名字?”银时一边用手指慢慢划着对方的皮肤一边问道。

“土方……土方、十四郎,叫我土方就行了。”

“土方十四郎……会一直记住的,我叫坂田银时,就叫我银时吧?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可以吧?”

银时咧嘴一笑,猩红的瞳孔闪烁着光芒,说着便用犬牙咬住了土方雪白的肩头。土方被吓得浑身发抖,银时却还是毫不在意地迅速扒开了土方的装束。土方对这突如其来的感到惊讶,慌忙地扭动身体,银时毫不犹豫地脱掉他的衣服,又粗暴地扯掉拖鞋。

“银、银时,不、不要!”

“土方,我是不会把你交给鬼的,你已经是我的了,记住我吧。”

银时粗暴地亲着土方裸露的肌肤,在土方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痕迹,同时另一只手从撕碎的裤子里取出土方的鸡巴,然后握住了它。

“你这东西很漂亮呢,你有用过吗?”

“不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我今天要娶你诶。”

“——好了,我们试试看吧,你搞不好我就咬断你的舌头。”

被抓住要害而无法反抗的土方,满脸羞红地瞪着对方,被煽动的银时咬了一下土方的嘴唇,然后又开始接吻。

土方说讨厌仰面朝天的姿势,于是银时把鸦天狗俯身抱起,让他四肢着地,抬起臀部。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术,异物和黏糊糊的液体一起侵入了土方的内部。尽管是被支配的屈辱形态,尽管银时的声音和动作都很粗暴,但他的身体却在瞬间获得了快感。

我明明记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但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正在思考的问题也因为前面和后面给予的淫秽刺激而头晕目眩,鸦天狗被毒品般的快感融化了脑回路。一开始拼命压抑的呻吟,是因为敏感点的刺激而叫出来,伴随着溢出的淫秽水声,发出了无法抑制的灼热吐息。

“呜,呜啊,……嗯,呜…”

“既然要舒服,那就得放松。”

“你他妈的,啊…那里······啊,那里好奇怪······啊!”

“诶,可以更过分一点吧,是这里吗土方。”

“啊,嗯啊,啊——”

突然土方开始一边挣扎一边痛苦地喘着粗气,银时为了不让他逃掉,紧紧抓住他纤细的腰,同时用心操作土方的前面,全身汗湿透的土方高潮了,银时的手被白浊玷污了,然后他用以愉悦的表情故意在土方面前品尝那些白浊。银时握住了土方的手,瞥了一眼头顶上的火,然后把土方的身体朝向自己。

“差不多该到我了。”

“……啊”

不知不觉间,被银时粗大的手指弄柔软的后穴,被银时的下半身毫不犹豫地刺穿了。

“啊,嗯,啊······!”

“呼······里面热乎乎的,好厉害,一进去就缠上来了呢。”

“该死,你这家伙!啊······啊呀,给我快点去啊。”

“喂,我还很年轻呢,不会那么快的······你里面真舒服……每次进去都感觉很紧,哎呀,别跑啊。”

银时把上半身的衣服也脱了下来,用大手把土方抱了起来,变成面对面的坐姿,为了不让这迷人的身体离开喘息,银时从下方攻进。

“啊,嗯啊!住手,啊。”

“真拿你没办法。”

“啊,啊,啊——”

九尾狐毫不留情地向土方的深处进攻,无法逃脱的土方一方面被给予的快感所麻痹,另一方面感觉大脑也被侵犯了,浑身发热,不停地颤抖。

“啊,银、银时,哈啊······已经够了,停下…”

“不会的,你是最棒的,我们很般配啊!?”

银时注意到对方的意识飘飘然,于是固定住了土方的头,再次用深吻蹂躏土方的口腔使其苏醒,就这么从脖子到胸部都留下了一点痕迹,到了胸部的突起处,小心翼翼地玩弄它。似乎他能从中获得快感,土方忍不住了,所以开始拼命地扭动着身体。

“银,银时······讨厌,两个都讨厌,讨厌······呜,啊啊!银时!”

“好过分,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吧,土方。”

被他烦恼的样子所煽动,银时越来越显露欲望。我推倒了鸦天狗,趴在了他的身上,动作的改变让撞到土方体内的角度也发生了变化,忍不住发出了类似于尖叫的呻吟声。

“不要!深、深处不要,啊,嗯,啊啊——”

“就要,土方······!”

银时把积攒的量全都释放在了土方的最深处,柔软的身体就像弹弓一样弯了几下,脚尖也挺直了,土方停下来地一直颤抖,最终释放在了银时的腹部。

两人感受着全力冲刺的疾驰感,彼此气喘吁吁地到达高潮后,银时依旧像珍惜捕获的猎物一样没有放开土方。在这里已经看不到最初发现时那幅奄奄一息模样的土方,取而代之的是灼热之气的美丽鸦天狗。

“······喂,你以前和谁做过这种事吗?”

汗水滴落在那皮肤上,九尾狐狸一边调整呼吸一边问道。

“这种时候非要问这个吗?——算了,怎么可能有,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是吗,那我可真是荣幸啊,让我更想一直做下去了。”

“白痴啊,一直做下去的话,会以另一种方式死去吧……嗯,虽然还不错…”

土方的脸突然涨红,害羞地想把脸移开银时的视线,却被捧住脸又一次吻住了。银时满意的眯起眼睛,抱着土方,手温柔地一遍遍梳理土方顺滑的头发。像是要将脸庞的轮廓铭记在掌心般抚摸着,就这样轻抚着每一寸肌肤。为了确认土方的体温,银时紧紧抱着不肯松手。土方任由他的动作,进行了最后的对话。

两人逐渐被黑暗笼罩,狐火的光芒越来越微弱了,银时忍不住用沙哑的声音颤抖着吐露心声,他垂着头。

“土方啊,我…喜欢你,想跟你做更多次,但更想和你多说说话,更想看你笑的模样,更想跟你共度未来的时光,喜欢啊,真的喜欢上你了啊,你这混蛋。”

“······啊,谢谢你,我也挺喜欢你,我会把你当作黄泉路上的纪念,永远不会忘记你的。”语气中带着羞涩和不好意思,却又得认命般说出。

“土方,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吧?”

因为不想忘记你,所以想把声音刻在我的鼓膜上,银时向土方恳求。

“知道了,我就算死也会陪在你身边的——银时。”

银时紧紧地抱着那个身体,不忘呼吸的时候。

银时仿佛要永远记住这份触感般紧紧地抱住那具身体,刹那间,狐火完全熄灭,四周恢复成原来的场所,银时看着怀里那满是伤痕和血迹的土方。与此同时,耳边传来洞穴的入口处鬼的声音。

——糟了。

“……快逃······最后,谢谢你,银时。我的药效发作了······终于可以……安然地死去了……”

“你…!”

怀里的土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微笑,然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银时头上渗出汗珠。

“你这家伙——喂,这真的是最后了吗?你开什么玩笑,我可不会让你死的!我不同意,对了,你说过你是我的,就算你死了也会陪在我身边吧!对了,我确实······听说过。”

与肉体同体的灵魂在未消亡前被强行抽离,这是能让灵魂在身体机能停止前剥离的禁术。交合的场景浮现在脑海里,这本是绝不能使用的禁术,虽然这样会无法让他去冥土,参与灵魂的生死违背了这个世界的原则,所以不能使用,传授此术的师父也曾告诫过绝对不要使用。

掌心残留着黑发的触感,没办法说更多了,鬼喧闹的声音已经逼近了。

“土方,我爱你,最爱你了——对不起,就当是我任性吧。”

一直强忍着的眼睛泛起了水光,九尾狐的躯体瞬间并发出只有妖怪才能显现的极致光芒。在土方停止呼吸的前一刻,银时就从土方的身体中抽出了灵魂,同时用狐火包裹着引至怀中,然后自己也变成了小狐火,从鬼们的头顶上溜过,在未被察觉的情况下冲出外界。

邪气弥漫的洞穴与鬼域之外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景色——无边无际的蓝天和绿意盎然的山景。

在完全感知不到鬼的气息后,银时来到巨大杉树顶端的安全地带,停了下来,轻轻取出怀中泛着金色光芒、被狐火包裹的土方灵魂,吹熄火焰后,灵魂化作光球悬浮在银时眼前。

“对不起,土方,竟然用这种方法把你留下来。你的牵挂是同族的小孩,但我的执念是你。做了这种事,让你都不能成佛了,我真是糟糕啊······抱歉,但至少…在我死之前请留在我身边吧。没错,如果我死了,这个术也就消失了,这样的话我们不就能一起去下一世了吗?对了,我得去找你说过的那个鸦天狗孩子,是大榉树的树洞吧?在森林里而且树前还插着锡杖吧,得快点找到才行。”

······能顺便找到那家伙就好了。

银时把带着人体温般温暖的光球托在掌心,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个与自己同样银发,而且还有点讨厌的小狐狸崽子。再次将光球轻轻纳入怀中,利落地向空中跃去。

榉树,并且还得是这篇森林里最大的那棵。

“说得可真随便啊,算了反正找到锡杖就行······得快点了,也不知道那小子跑哪去了。”

银时恢复了平静,担心起土方托付给自己的鸦天狗孩子和那个与自己幼年相似的狐妖银。

“现在变成要找两个小鬼了,我什么时候有两个孩子了?我连媳妇都没娶啊······不过可以在来世娶土方为妻,嗯…”

独自嘟囔着释放灵气,带着狐火四处搜寻,终于在榉树林一角的老树根处找到了插着的锡杖。

“这就是那家伙的锡杖吗?”

锡杖有维持结界的效果,不容易脱落。托这个的福,树洞的位置被隐藏了。如果是设置结界的本人来,很容易就能解开,但如果是别人来的话,就算是九尾狐也会有些辛苦。

“还真是顽固的锡杖啊,喂,土方,快给我解开封印啊喂!”

一个人叽哩咕噜地说着,苦战了一番后,终于拔出了锡杖,巨大的树洞也显现出来。蜷缩在洞里的鸦天狗被吓得睁大了眼睛,微微颤抖着。

“找到了找到了,喂,小子,我来救你了,你没事吧?嗯?你长得好像他啊,年龄和银差不多吧。”

“······你是谁?十四郎哥哥呢?”

“十四郎啊······——啊,十四郎哥哥啊,那家伙有事暂时来不了了,所以我代替他来了,放心,你的事我都听那家伙说了,别怕,虽然我有犬牙,但我是不会吃人和妖的。”

说着,银时就把食指放进自己的嘴里,咧嘴露出锋利的犬牙给孩子看,孩子反而抖得更厉害了。

“开玩笑的啦~”

银时笑着把那个孩子从树洞里抱出来,连同锡杖一起带回自己的巢穴。抱着小鸦天狗在树上飞时,小家伙肚子咕咕叫,于是掏出之前也给过银的琥珀糖:“先用这个垫垫肚子吧。”小家伙把它放进嘴里后,吐出舌头说好甜。

“你不喜欢吃甜的吗?”

“嗯,我更喜欢吃咸的。”

“现在只有那个了,忍耐一下吧。”

银时一边安抚一边想,和那只小狐狸银的反应果然不同啊,这么一想又在意起银了,所以回去的时候还是不经意搜寻,却没感受到一点他的气息。

回到巢穴,把累得昏昏欲睡的鸦天狗孩子放下来,轻轻地抚摸着头发。银时虽然想着如果遇到成年的鸦天狗,就把这孩子托付给他,但似乎舍不得放手这个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莫名长得像土方的孩子。躺在熟睡的小家伙旁边,银时想起了和土方最后的对话。

“——如果找到你说的那个小鬼,然后我该怎么办?”

“这个嘛,我想想,你把他送去鸦天狗村吧,但鸦天狗村是隐蔽的村庄,只有同族才能找到。而且即使是鸦天狗,幼崽也缺乏灵力,无法独自抵达,所以······”

“那得长大了再靠自己的本能找到吗?”

“应该可以吧,凭本能找到地方。”

“那么如果我顺利地找到他的话,要么交给像你这样的鸦天狗,要么看着他长大就行了吗?要长大到什么程度?”

“等能独自生活的时候······但是这对你来说太有负担了,不能这么麻烦你。”

“没关系的,反正我从你这得到了好处。哎,我想问一个问题,······那个孩子是你的孩子吗?”

“哈哈,很遗憾不是,我说过我是单身汉了吧?他是在我旅途中偶然遇到的孩子,他的父母似乎都病死了,但既然有同族聚居地,就想带他过去来着,但这孩子因为父母死亡受到打击,失去了记忆,让人实在放心不下。”

“这样啊······”

“你怎么这个表情啊,混蛋。”

“没什么,只是庆幸你是单身,土方君已经是我的了,谁都不给。”

说着,银时把脸埋在土方的胸前,舔了舔突起。

“哇,好痒!快住手!都要死了还做这种事!”

看着连耳朵都红透了还试图挣扎的土方,银时抬眼调侃道:“你说什么残忍的话?我会伤心的哦!?你那么色情,现在却一副纯洁得要命的样子,我们明明是做了那种事和那种事的关系了。”

“吵死了,笨蛋······看,火要熄灭了。”土方揪住银时的头发怒喊道。

可爱到想反复品尝,就算死了也不愿意放手,但是就算他死了,漫长的生命里也有过短暂欢愉,共享的炽热也永远存在,不会从体内消失。

我的土方———土方十四郎。

“……这么说来,你叫什么名字?忘记问你的名字了。”

“名字?······我的名字叫十四。”

“啊,全名呢?姓和正式的名字。”

“正式?名字?”看着眼前孩子歪头困惑的模样,银时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算了无所谓了,我就叫你十四吧。我叫银时,gin·to·ki,记好了。但说不定哪天就会出现其他鸦天狗带你去村落,到时候自然就知道全名了,不用着急。”

“嗯······知道了,gin·to·ki对吧?”

被和土方如出一辙的孩子呼唤名字时,银时发现自己总会想起那个人,沉默片刻后注视着十四的眼睛说:

“叫我银就好。”

“嗯,知道了银。但是十四郎哥哥怎么了,他明明说了把鬼赶走就来接我的…”

小鸦天狗沮丧地垂下头,但突然被银时的瞳色吸引,变得兴奋起来。

“仔细一看,银的眼睛就像是被捞到岸上,使劲扑腾地死鱼的眼睛,而且还是红色的诶。”

“喂,你从哪学来的这些词啊!?长得那么可爱,眼睛圆圆的,却这么毒舌!死鱼眼在紧要关头可是会闪闪发光的哦!多亏它我才顺利救到你的!”

“嗯,谢谢你银。”

孩子傻笑的脸果然和土方很像,这又让银时想起了土方。但是不一样,这不是他,和失踪的“银”一样,这家伙也只是短暂的同行者——本来是这么想的。

从那以后,银时还是会时不时地寻找银,但始终没有再相遇。不知道是被鬼吃掉了,还是被别人捡到了,还是回到了原来的住所。不管怎么说,只要在某个地方过得很好就行,如果没有死在某个角落就好了。时光荏苒,从始至终陪伴在他身旁的是——十四。

“——喂,银!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啊,今天天气很好哦,赶紧起床吧,都快是中午了,不是说今天要去人类村落吗!还有庆典呢!”

“嗯嗯……什么啊,人家正在做美梦呢,再让我睡会……”

“快起来!还睡?你还算是高等妖怪吗?太邋遢了,明天就知道贪睡,我做了饭团哦。”

太阳早就升起,已经是中午了,明媚的阳光洒进茅草屋中九尾狐的床铺,如今已经长成飒爽少年的鸦天狗坐在银时的背上,双臂紧紧勒住银时那蓬松的九条尾巴。

“痛痛痛!快住手,很痛的!不要因为长大了就得意忘形,小黑狗!”

“嘿嘿~我力气变大了不少吧?因为银睡懒觉的时候,我都在刻苦锻炼哦。” 十四坏笑着。

正要坐在银时的臀部时,噗地一声,原本攥着的九条尾巴消失了。银时用法术把尾巴隐藏了,趁十四分神的间隙,银时立马脱身,理直气壮的对着小鸦天狗说:

“没办法啊,我是夜行性,你是日行性!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可都在运动呢!”

“胡说什么啊?蛟龙高杉前阵子给我说了,银的夜行性根本只是深夜去喝酒而已不是吗?”

“那是偶尔,偶尔!你什么时候跑去那家伙那里了!?高杉那混蛋没有给你灌输奇怪的思想吧。”

“想起小时候和银一起去那玩过,所以就去那里经常跟他聊天……高杉知道很多有趣的事情呢,也包括银的各种事。啊~我好想快点到可以喝酒的年龄了啊。”他露出挑衅般的笑容站起身,躲开了银时伸来的手。

“你这混蛋,都听到什么了!?快给我全部忘掉!”

银时正要抓他,小鸦天狗已经展开黑色的羽翼,轻快地躲开银时,“啊,厨房里还放着饭团,银快过来吃吧。”说着便转身逃离卧室。

曾经捡到他时的稚气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个子很高身材挺拔,如丝绸般顺滑光泽的黑发也长过肩头了,银时打着哈欠目送那个消失的背影,然后又躺下了。

“啊……我还困着呢,算了······”

以前为自己建造的简陋房子,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和小鸦天狗一起生活的两人空间。虽然想跟十四分床睡,但他却说“银的尾巴就是我的床,我不需要其他床铺,”,所以至今仍睡在一起,但银时心里觉得差不多该分开睡了吧。

不知怎的,这是为了让他心烦意乱的原因之一,不可思议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十四越来越像土方。

“喂,土方,这小子真的不是你的儿子吗?”

一边念叨着,一边从怀里拿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土方的灵魂,金色发光的球体出现在银时的手掌中,泛起淡淡的光,虽然土方的灵魂没有一点意识,但银时老是忍不住跟它对话,几年过去,这个行为已经成为了银时的习惯。

每次这样做的时候,银时的总会回到当年那个洞窟,狐火照亮了仅有两人的空间,共度那短暂的时光。

“······快五年了吧?喂,土方,十四长大了很多哦,那个家伙马上就可以独立了吧?”

灵魂没有回应,只是温柔地散发光芒。他不奢求更多,有说“好”的土方就足够了。虽然对方可能正在这颗珠子里怒吼着让他成佛,但银时还是固执地想实现“死后也会陪着你”这句誓言。

“相信我,可以吗?离我死还有多久呢——······”

把土方收入怀中,看着天花板,用手臂遮住了视线。收养十四的这几年对他来说还是很短,自己还能活很久,所以要暂时见不到土方了。“还没整理好我的心情呢,如果你看到我这副模样,肯定会被嘲笑的吧·····算了,你就暂时陪着我吧·······最少也得先看着十四独立才行,那小子马上就能自己去鸦天狗村了。”

正喃喃自语时,咚咚的脚步声响起,十四又来到了银时旁边。十四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身影,气势汹汹的吼道:

“喂,银!你怎么又睡着了!!不是你说想吃我捏的饭团吗?”

“诶,这就来!你捏的饭团最好吃了,天下第一好吃!”

“你是认真的吗?”少年轻易跨到仰躺的银时身上,双手揪住衣服领口,用力地拉扯了几下。

“呜呃,好、好难受,十、十四,快放手!”

看到银时泪眼汪汪的模样,十四似乎满意了,虽然松手了,但目光仍然瞪着银时。

“······真是的,本来想养个乖孩子的,怎么变得这么血气方刚了。”

银时伸出手,抚摸着这孩子的脸颊,十几岁的肌肤细腻的仿佛要把手指吸住。

“都怪你太懒了。”

十四表情稍微缓和了,把自己的手放到银时的手背上摸了摸,银时用另一只手缓缓怀住他,然后拥入怀中让他压在自己身上。

“长大了好多啊,真是的。”

“······多亏了银。”

十四用脸颊蹭着银时的脖子,随意束起的发丝散落床铺,银时曾怀疑中年的自己是否有汗臭味,但十四说他只闻到了暖洋洋的阳光味。什么阳光啊,那只是体温过而已吧?更何况我没那么干净吧!?

刚捡到时明明很不安,多亏银时的尾巴起了安抚作用,所以从那天起九条尾巴就成了十四的最爱,就这样自然而然地粘在了银时的身上。

不知不觉间,这样的亲密接触变成了日常,但只要想到心中的土方和怀中的十四,银时既欣喜又烦躁,不管怎么说,眼前的十四和土方很像,不管怎么看就是很像。虽然一直都是长发,但如果把头发剪短的话,肯定会很像那个人。可惜我只知道土方最后的样子,土方十几岁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吧——想到这些,就更想珍惜这孩子了。

但是这小子,从男人的角度来看也是中性美人吧?虽然让养父来说这话有点变态,但确实长得相当标志惹眼脸蛋相当端正,那家伙应该也是那样吧。

虽然最后凭着气势说了“把你给我”这种话,但想到或许也有很多人像自己一样对土方一见钟情,竟然对那些陌生的存在产生了莫名的嫉妒。难道我只是那众多追求者之一吗,不不不,最后独占那家伙的是我,现在得到他的也是我,这样不就好了,虽然当时是强来的,但是那个家伙也很高兴啊,还对我笑了,还说没有其他人对他做过这种事,所以肯定没问题——。

“喂,你在想什么?”

自己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听到少年的声音,银时回过神来,站起身来发现他正盯着自己。那一瞬间土方的身影与少年重叠,凛然的眼眸在阳光充盈的屋内,再次看到这个身影不再是那个阴暗的牢笼。

“不好,你的饭团!再不吃就不行了。”

银时猛地起身,双手托住少年的腋下将他抱起,然后径直朝厨房走去。

“哇啊!”

“可别小看我哦。”

“刚才起身时用定身术控住我了吧,太狡猾了你这个混蛋!快放我下来!”

少年胡乱用腿蹬着,但银时完全没有要放下他的意思,就这样紧紧地抱在怀里,淡淡地嘲笑道:

“话说你这嘴毒到底是跟谁学的?”

“吵死了!都是你的错!银!”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没过一会十四就放弃了无谓的抵抗,开心地环住银时的脖子。

“收回前言,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银时一边贫嘴一边轻拍他的后背。

“少瞧不起人了!”十四露出了小恶魔般的笑容,突然一口咬住银时的脖子。

“好痛!你干什么!暴力分子吗!”

“漏洞百出哦,银。”十几岁的十四开朗的笑着,这在银时眼里显得无比可爱,他喜欢十四,珍视到愿意把他捧在手心里,但这与他思念土方并不冲突,他还是希望再次见到那个男人。

平时收拢的羽翼现在展开后也与身高相仿,当年十四的母亲去世后,孩子本来都已经孤苦无依了,虽然被邻居暂时收养,但没过多久,一个自称“十四郎”的鸦天狗就出现在他的眼前。说是要带他去鸦天狗村,旅途中遭遇了恶鬼,十四郎把十四藏在树洞后对他说,“好好在这待着,我处理完就回来接你”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取而代之的是带着狐狸面具的九尾狐——银。在见面的时候银说“十四郎哥哥有事不能来了”,我想大概是被鬼杀死了吧。

银将锡杖交给十四时说:“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了。”当银时抱着他冲上云霄,让他目睹壮丽的云海和漂亮的朝阳时说道:“别哭哭啼啼的,你要成为像十四郎哥哥那样的人,总有一天要用自己的翅膀飞往归宿。”

银时始终慈爱地对待十四,但少年能感受到银心中有片无法触及的领域,在某个深夜,十四曾窥见银时对着金色光球低语“土方……”那温柔的声线久久回荡在少年心中。

有天晚上十四醒来时没看到银时的身影,因为很在意,所以拖着沉重的身体去找他了,在穿过松树后的海边找到了他。虽然很想搭话,但还是觉得放任不管比较好。

银时坐在月光下的沙滩上,和漂浮在空中的金色球说话,可能是因为意识集中在那里,又或者是因为海浪的涓漪淹没了更多没用的东西,银时完全没有注意到十四。

“—— 土方。”

他明白那是银绝不示人的珍宝,就像银是怎么遇到十四郎的真相,这都是不该触碰的禁区,无论多么想知道都不能问,银总是透过他凝视某个远方,或许是在看十四郎哥哥吧,这种想法让十四开始有点焦躁又寂寞。

——————————

雏鸟开始振翅练习,学习对外界的认知,十四似乎也交到了朋友,经常出去游玩,银时目送他离开时总会想起当年说“出去玩会”就再也没回来的银。但如今十四已经并非10岁幼童,再加上他持有积蓄灵力的锡杖——土方的遗物。

“别忘了带锡杖哦~”

“不会忘记,谢谢银!”

年轻的鸦天狗手持锡杖掠空而去,还记得相遇时只能扑扇着翅膀缓慢飞行,如今却日渐英挺,而那背影也总与土方的轮廓重合。

今天是久违的两人外出的日子,他化作人形下山采购山中稀缺物资,顺道参加秋日祭典,银时早就教导过十四可以对人类使用妖力,这次只是低调游玩,采购物资已经成为他们每年的固定节日了。

银时吃饭团的时候,突然注意到陌生的调味瓶:

“你的饭团虽然好吃,但最近老加的那个是什么?”

“啊,这个?这是用醋、鸡蛋和油做成的(蛋黄酱),厉害吧?”

“诶,三种原材料!?那确实很厉害,但这会不会加得太多了?”

“我正在成长期呢,加多少都不够!银不也喝那种草莓混牛奶的怪饮料吗?那样会变成味觉白痴的!而且我从朋友那里听说,如果甜食和酒喝多了的话,就会得一种叫糖尿病的病,到时候鸡巴就会不行哦,银你没事吧?”

“等一下,十四你是从谁那里听说的!?!”

“都说了是朋友啦。”

“是哪个混蛋把我可爱的十四教坏了!”

“哎呀,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碧眼如宝石般璀璨生辉,确实不再是小孩子了啊——分别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了,但我希望能陪伴他更久,因为他是数百年来我养大的第一个孩子。

太阳下山后他们来到了人类村落,待到夕阳西沉,烛火灯笼逐渐亮起时,庆祝丰收的祭奠夜市正式开始了,延伸的岔路两侧排满了摊位,尽头屹立着稻荷神社,银时带着狐狸面具,十四带着乌鸦面具,双双隐去了耳朵尾巴和羽翼,两人穿梭在各种店铺采购美食,最终坐到长凳上分享团子和章鱼烧。

“啊,刚才看到的棉花糖店还在调整机器呢。老板说等会儿就好了,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棉花糖?岔路口那家吗?你去吧,我休息一会儿,我会在这边吃边等你的。”

“哦,我马上回来。”

银时起身融入人潮消失不见,十四悠闲地等待养父归来。

当银时找到写着“棉花糖”的招牌时,摊位前已经排起了长龙,修好的机器嗡嗡作响,店主将白砂糖倒入旋转的金属碗中,然后用竹签轻巧地缠绕蓬松的糖丝,纯白蓬松的棉花糖在转眼间就做好了。银时喜欢看这个过程,每次都会像孩子般入迷,他微笑地接过棉花糖,朝十四那边走。

回去的路上啃着棉花糖,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加快脚步回到休息处,“十四?”正要搭话,就发现几个醉醺醺的男人正围着十四在的地方嬉笑,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银时的瞳孔骤然缩小。

“喂,你们在干什么——”

“啊?你是这小子的同伙吗?”

“对啊,滚开。”扒开人群后,银时看到十四满脸通红地颤抖着,打翻的饮料在地面晕开深色的痕迹。

“……银……?”十四泪眼朦胧地仰起头,显然状态不对。

“——你们,对十四做了什么?”

“只是喂了点酒而已。”

“只是酒吗?恐怕还有其他东西吧…”

银时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绯红的妖瞳燃起火光,散发着非同寻常的气息,醉汉们被这杀气吓得连连惊退,他单膝跪地抚上十四发烫的脸颊,十四的脸热乎乎的,额头上浮现出汗珠。十四见到银时后仿佛安心了一样,瘫软地靠在他的怀里喘息。

“喂,还好吗?十四?”

“银……我有点奇怪,身体,热乎乎的……有个人过来给了我一个东西让我喝,喝了后突然一群人围过来了,我想跑发现腿脚发软,已经跑不掉了……”

“这肯定不是普通的酒,快去喝水。”

对于这几个人来说,以妖的法力能轻轻松松就能解决掉他们,但妖界有个规定就是不能对人类使用法力,只好做罢。

“喂,你们会遭到惨痛的报应的。”低沉且愤怒的声音中表现出压倒性的力量差距。

“……呃,总觉得很危险啊。”

“啧啧,我还以为好不容易找到了好东西呢——”那群喝醉的男人这才逃离了现场。

“——好吧,今天玩得很开心,可惜遇到了脏东西,你上来吧,我背你。”银时也背着土方离开了这里。

银时背着十四走进山林,在无人处显出九尾原形腾空而起,站在祭典上空俯视着,夜风拂过少年滚烫的皮肤,祭典的灯火在脚下流转成星河,那是持续一段时间的秋天风物诗。

“你看下面,很漂亮吧?”

“……嗯,银,我看到了,喜欢……和银一起来祭典……”说着,十四环在银时脖子上的手臂微微收紧。

“我也喜欢哦。”

“我喜欢银……”

“——啊,我也喜欢十四。”

“……银的尾巴。”

“你这个家伙!”

“哈哈,因为真的很舒服啊,银的尾巴。”

十四被喜欢的九条尾巴包围着。两人没有说明年也会来,因为两个人都是妖,所以对于明年的事情充满了不确定性。

“喂,明天的早餐我给你做鸡蛋粥吧。”

“啊?是我感冒或者生病的时候你经常做的那个吗?”

“嗯,然后让我喂给你吧。”

“你那是几年前的事啊!现在的你这样做我会感觉很恶心。”

“可是银觉得还不错哦~”

一边愉快地交谈一边回去,银时觉得应该没事了吧,但半夜银时醒来时发现身旁空无一人,因为睡得很沉,所以没有发现十四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十四?”

寻着气味来到树林后,终于看到少年正蜷缩在树荫里剧烈颤抖。

“喂,你怎么——”

十四衣衫不整地喘息着,大腿裸露在月光下。银时想把手放在十四肩膀上,十四像被吓到了一样跳了起来,害怕地看着银时。

“对不起……银……身体又热起来了,一直……停不下来,那群混蛋到底给我喝什么了……”

银时瞬间明白这是迟发性媚药的作用,“现在才挥发作用啊……回去吧。”

“讨厌,我不回去……”

银时蹲下来问:“为什么啊,深更半夜在这里很危险的。”当银时想扶他回去时,少年突然狼狈地遮住下半身。为了安抚十四,银时抱住了他。

“这大概是后来才起效的春药,虽然可以用术解毒,但是对身体会有一部分影响……释放出来也会冷静下来的…..要我帮你吗?”

因为想快点摆脱现状,十四点了点头,紧紧贴着银时。

“别担心,把身体交给我吧。”银时叹了口气,把手探向少年腿间。

“银……——”呻吟声掠过银时的耳朵。

症状完全消退时已经是早上了,少年在地上虚弱地睡着了,银时横抱着他回到屋内,然后在中午被精神抖擞的十四吵醒。

“银!起来!已经是中午了,鸡蛋粥呢!”

“……吵死了,银现在还很困,正在做美梦呢,所以……”

“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每次叫你起床都这么说!真是懒惰的妖怪,你还是慢慢成长吧。”

十四掀开银时的被子,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痛!你太粗暴了吧。”

“谁让你一直不醒来。”

“昨天那么折腾你,你怎么还活蹦乱跳的!?身体没事了吗?”

银时一问,十四就害羞地把脸埋在银时胸口,然后猛地抬起头,认真地盯着银时的猩红瞳孔。

“嗯,已经没事了……现在很清爽。”

“清爽?!我这边可是心情很复杂啊!”银时伸手去揉十四的头发,却被十四敏捷地躲开,钻到了银时的胯下。

“?你在干什么,十四。”

“银,我想给你谢礼?”

银时立刻红了脸,汗流浃背。

“不用!我很好!!还有,你不是想吃鸡蛋粥吗?!得快点做了。”

“啊?很好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背着我找女人了?!”

“绝对没有!”

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追逐战,吵吵闹闹之后,十四抓住银时的和服下摆,冷静地开口。

“虽然很突然……我想庆典结束后就跟银说的,银,我要离开这里了。”

银时瞬间愣住了,原本以为已经做好了准备,到了真正分离的那刻才发现还没有做好一点准备。

“啊……这样吗,对啊你已经够大了,你真的决定了吗?一个人生活?”

“是真的,但我不是一个人,我会和最近认识的来自西边的鸦天狗们一起,我们约好要一起去东边的鸦天狗村,他们都很正直的,跟祭典遇到的那群混蛋不一样!”少年的眼中闪着光说道。

再次想起那天和土方的约定,从那次对话开始,虽然只过去了五年,但十四已经到了可以独立的年龄了,那是银时昨晚就感受到的。

“哈哈…..这样啊,你也是找到同伴了呢。”

“那我可以去吗?”

“我是不会说不可以的——十四郎哥哥和我即使跟你分开,还是会一直看着你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银时挤出笑容。

“明天就出发,大家都在等我争取你的同意呢。”十四扑上来抱住银时。

“如果再遇到像祭典那群混蛋一样的人,你可不要又上当了,还有你敢忘记我的话,我会飞过去揍你,你可别小看九尾狐了。”

“你好可怕,十四郎哥哥……吗,好怀念啊,不过有哥哥给的锡杖,我没问题的。”少年突然坏笑:“还有,昨晚的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忘哦~”

“那…那个就当作是成年仪式吧,只是看你太单纯担心你被骗的练习罢了。”银时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最喜欢银了,从各种意义上说都是,所以银你……”

“嗯?”

“银也行动起来吧,别像隐居爷爷一样一直呆在家里。”

“什么意思?”

看着一脸疑惑的银时,十四扬起了嘴角。

“不要一直拖拖拉拉的不愿意面对,如果在意的话,就去和蛟龙高杉谈谈吧”

“高杉?”

“——是十四给我说的,高杉,你给十四说的什么吧?”

因为十四说要去跟一起东行的同伴汇报情况,就从家里飞奔出去了,所以银时一个人来了。

“啊?……银时,你这混蛋之前跟我说的那件事,一直瞒着那小子吧?那小子似乎早就看穿了。”

“嘛…..你也知道的吧……就凭我的脑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刚捡到的他解释啊,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不觉拖到了今天。明明一点办法都没有,却还是一直留着那家伙的灵魂,这怎么想都很奇怪吧?就算跟他说这个是十四郎,小时候的他也听不懂吧,所以实在没办法,而且我也不想跟十四说这些事情,如果土方能说话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可现在这不过是囚禁着灵魂的球体罢了。”银时尴尬地挠了挠头。

高杉一脸无奈地吸了口烟,呼得吐出烟雾,开口说道:

“谁都有一两件想藏在心里的事,我不会参与这些事的,应该算是咨询吧,你家那个乌鸦小子,问我有没有办法能帮帮偶尔会偷偷跟金色发光的东西对话的你。我正好想出去旅游了,所以就……”

“啊——”

银时的表情凝固了。十四他……其实我从来没有说过,他也一直在悄悄为我考虑吗?

“然后呢,方法倒也不是完全没有。”

“诶?”银时望向高杉的眼睛不自觉地睁圆了。

“……我,我还以为只有我哪天死了才能跟那家伙在一起。”

“嗯,你这想法也是够天真的,不过,如果你愿意抛弃如今拥有的所有灵力和这副身躯,倒也不是没办法,只不过你会从现在这个世界消失,而且这取决于你对这个金色灵魂的东西投入了多少感情——”

“……总之先详细的告诉我该怎么做吧。”银时不像以往一样吊儿郎当,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了。

“我的池塘连接着很多世界,它可以通向各种各样的地方,虽然平时看起来跟普通池子没区别,但如果用上你的全部灵力,他就可以将你和灵魂抛向别的世界,就是我们俗称的转生,但代价是一切都会从头开始。是的,从头开始……从胎儿时期重新开始,前世的记忆可能也会消失,如果这样你都觉得没问题的话,我就把你们一起送过去。就算中途走散了,应该也不会离得太远,如果真的走散了,只要你跟那个灵魂之间有羁绊,就能再次相遇。是去妖的世界还是去人的世界,又或者是去到哪个时代,我全都不知道,如果这样你还是愿意的话,你就做好觉悟吧,你带着你那个灵魂一起进到池子里去。”

“也就是说,虽然不知道会去哪个世界,但能重新再活一次,是这个意思吗?我能和这个家伙一起度过同样的岁月?”

“没错,但是如果去了人的世界,你们就不能像我们妖一样长寿,而且也不知道会去往怎么样的世界,会陷入什么样的境地。”

“……没关系,即便如此也无所谓,只要竭尽全力地度过这被赋予的生命就好了,而且如果这个被我塞进小球的灵魂,能够再次自由的生活,而且我还有可能会再见到他,我想赌一把试试。”

如果能再次相遇,那个落成那般下场的土方能有机会再次笑着度过人生的话。

“——来吧,高杉,十四出发去旅游了,时机正好,陪我走一趟吧?”

“我就知道你会同意,所以我才告诉你的。”

“我不在的话,你会觉得寂寞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别自恋了,我这条蛟龙可比你这九尾狐多活了很多年,就算你不在了,我还会遇到像你这样蠢的家伙,你所守护的山,也会出现渴望和平的人来继承你的意志,如果担心的话,在遇到他之前,我会帮你看着的,这里总会有人来的,托他们的福,我一点都不无聊,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没准我哪天也会心血来潮,找个时候转生,到时候如果遇到了,可要多多关照。”高杉说着,拿起烟管露出诡异的笑容。

“如果你决定要去,正好后天晚上,仲秋明月和满月重合,是难得的日子,那个时候进行仪式很容易成功。那个小鸦天狗要去旅游了吧,你在那之前,记得跟他好好道别,不要留下遗憾。”

“……啊,谢谢你高杉,这次就不跟你吵架了。”

作为九尾狐,他已经在这个世界活得够久了,虽然还能继续活下去,但如果有一个能让他见到土方的世界,他想去看看,无论会变成怎样他都想去,即使没见到那家伙,他也希望土方能用这第二次的生命去过最美好的人生。

到了晚上时,十四也回到了屋里,银时告诉十四自己也要离开了,十四因为担心银时,想着等银时出发后自己再出发。

“这不会失败的。”

“是吗?我要看着你好好到那个地方,不然我没法安心去旅游。”

“分开的话,就再也见不到了吧。”

“别这么说。”银时的决心瞬间动摇了。

“果然还是在一起待两年左右比较好吧?”

“哈啊?现在才说?我好不容易要决定出发了,这样会走不成啊笨蛋!我压力大到想袭击你!”

“诶,那个,我可……不接受哦,不要啊!喂!”

“是吧。”

“银你要平安到达,我会为你祈祷的,然后你要永远记得我哦,如果银你去的世界遇到一个没有父母,处境困难,像我这么大的家伙,那说不定就是变了样子的我哦,要是你心里有那么一点想我,就帮帮他吧,这样的话,活在这个世界的我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嗯,一定。”十四伸出小指让他发誓,银时勾住了他的小指。

一直到高杉指定的满月升起时间为止,两人即便没说出口,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银时环顾着草屋四周,喃喃道要不要收拾一下,虽然用狐火一瞬间就能全部烧掉,但十四说:“留下吧,以防万一下一世的你没地方住。”于是决定还是留下草屋。

“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就像银希望我幸福一样,我也希望银幸福。我不会去池塘的,我要在银和我生活的这里告别。”

最后一晚,在同一张床上聊天,从相遇起就一直陪伴在旁的小小身躯,练习飞行也好,练习法术也罢,都是一起做的,曾是孩子的鸦天狗,现在不管身体还是内心都确确实实地长大了呢。

“你真的不能送我最后一程了吗?确定不看看我最后的英勇姿态了吗?”

“老是睡眼惺忪的有哪门子的英勇姿态?而且如果失败了,银,你岂不是很丢脸,到时候就回到这里来吧,我会大笑着安慰你的。”

“你这家伙,到底是温柔还是毒舌,果然是在小看我吧!?”

“没有没有,银你要保重,总觉得像是彼此都要出一趟远门呢。”

“…..是啊。”

两个人从屋里出来,一起仰望天空,只见比平时更圆更亮的月亮正照耀着他们。

“银。”被叫到的银时转向十四,突然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是告别之吻哦。”鸦天狗微微一笑,哗啦一声展开黑色的翅膀,承受着月光,优雅地在空中飞舞。

“······喂,等等。”银时想伸手抓住,十四却开心地在空中转了一圈就跑了,以满月为背景,两人开始追逐嬉戏,终于十四被银时抓住了。

“……一直以来谢谢你,银,再见啦,下次要好好珍惜你重要的人哦。”

“你这家伙,就只会耍嘴皮子了,还有你绝对不要跟奇怪的家伙走,也不要收别人给的东西,十四是个美人,所以我很担心啊。”

“你说话别那么像上了年纪的大叔!对付妖怪什么的我可是很强的哦,之前除了银之外,我没怎么跟别人交手过,所以不知道,跟别人打过一架后才发现原来是你太强了。”

“所以我才叫你别小看我!活了数百年的九条尾巴可不是摆设。”

“对我来说只是一张漂亮的床罢了。”

“我的价值是有多低啊!?”

初次见面时那个哭鼻子的孩子已经不见了,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会为我担心,而且英姿飒爽的鸦天狗,十四总有一天也会遇到那个对他而言无可替代的存在吧。松开最后的拥抱,将那个微笑的身影烙印在心中,银时朝着高杉所在的池子飞去。

高杉一个人站在无声月光的池塘边等待着银时。

“不后悔吗?”

“不会的,用不着你担心。”

“这样啊,”高杉轻轻地笑了。

“既然做好觉悟了,就跟我来吧,我给你带路。”

“啊…..你这家伙,走那么快干嘛!”

高杉扑通一声跳了进去,银时慌忙跟在后面,水中就像是积攒着月光一样,是辉煌璀璨的光之空间。不可思议的是可以呼吸,每次张开嘴就有小气泡咕嘟咕嘟地升向水面,明明是追着高杉的背影跳进来的,但银时环顾四周,却不见他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在被朦胧而温暖的光芒包裹中,一直在银时怀里的发光小球从和服衣襟里飘了出来。

“啊————”

焦急的银时想要抓住它,球却逐渐变成了人形,缓缓变成了银时忘不掉的鸦天狗模样,在银时屏息凝神的注视下,那个妖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像看怀念的东西一样盯着银时,然后开心地眯起了眼睛,那是银时一直发自内心渴望能再次见到的存在。

银时犹豫地伸出手,比银时更白一点的漂亮手轻轻地回握住了他,这不是幻象,是真真切切的实体,而且就在眼前。银时睁大眼睛,因为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想法而茫然无措的银时,美丽的鸦天狗笑了起来。

“银时,好久不见啊,一直想跟你道谢。”

“土方……”

这是没有一点伤痕的土方,背上有着漂亮的翅膀,这是银时第一次见到这副模样,背着美貌和上天赐予的身材,乌黑亮丽的秀发和翅膀,跟十四无比相似,但又有着跟自己相当的体格。

肌肤相融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尽管在水里,两人却仿佛置身于澄澈的苍穹之中,土方投向银时的目光充满爱怜,无比柔和。

“总感觉一直在某个遥远的地方,隐约能听到你这混蛋说的话,最后那天的事情也全部记得,老实说,我想过你当时说的话或许是敷衍将死的我,但不是这样,你是真心为我着想,通过你照顾十四的这些日子,我深深地明白了。那小子也已经能靠自己去找到同伴了,肯定没问题的,我怎么可能不迷恋上这样的你,虽然也有很多想吐槽的地方,但还是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照顾那小子,谢谢你延续了我的生命。这次就让我来吧,无论你去哪里,我一定都会去找你,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一定会找到的——所以,来世也要一起。”

土方饶有兴趣地看着银时的脸:“等等,你这混蛋难不成……在哭吗?眼睛很红哦?你这天然卷怎么一点都没变厉害,没长进的家伙。”

“笨蛋,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有长进啊!还有眼睛红是天生的,才没有哭!”

“这难道不算是感动的重逢吗?”

“那,那……当然算了!别让我说出来啊!对了,你要吃零食吗?我把十四的一半零食带来了。”

“不要转移话题啊混蛋,……你喜欢吃这种东西啊,那是糖点心吧?我不太喜欢吃甜食,比起那个我更想抽烟,你没有吗?”

“谁会吸那种会得病的东西啊?而且那种很苦吧……”

“苦才好呢,怎么,这么快就发现和你合不来了,所以你要分手吗?”

“诶诶!你是认真的吗!?”

土方看着银时惊慌失措的脸,笑得抖了抖肩膀。

“别慌啊,开玩笑的,比起那个,你这混蛋倒是很老实嘛,没有出轨呢。”即使是恶作剧般的笑容,由这个男人做出来也充满了魅力。

“……我是不可能迷恋上其他人的,无论去哪里我都想着跟你在一起。”

“我很期待哦。”

如同小鸟啄食般轻轻送来了嘴唇,然后被抓住手臂扭转过来,突然两人被令人目眩的光芒照耀,随着身影消失,那光芒也融入水中。

在蛟龙的注视下,一连串的事件结束了,因月光而明亮闪耀的湖面恢复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水面上四处描绘的大小不一的波纹。

“高杉。”

打破寂静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哗啦一声有力的振翅声,地面瞬间被黑色的影子覆盖,变得微暗,蛟龙并没有显得有多惊讶,缓缓回过头,只见那里站着一个手持锡杖、身穿独特装饰的鸦天狗。

“呦,小子,下定决心了吗?”

“……高杉,银时他……”

“啊,他笑着走了,和他重要的人一起。你也已经不是孩子了,也该去找那个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了——那家伙给自己找到的一样。啊,对了,这个是那家伙给你留下的礼物,让我遇到你后就交给你。”

蛟龙手里递过来的,是银时每次下山都会买的琥珀糖。

“哈哈,从最初相遇到最后,果然银时的喜好一点都没变,我都说了无数次我讨厌甜食了,那家伙根本一点都没听进去,嘛,不过还是很感谢他救了我,而且一直养育我到现在。”

虽然嘴上抱怨,但他还是小心的把收到的礼物放入和服内侧,以免弄坏。

“要走了吗?”

“嗯,心情已经整理好了。”

“你这家伙,马尾发型到底要留多久?”

“还得再稍微留一阵子吧……大概。”

“那样也行,要去哪儿随你便吧,但要让我看看你那时候的脸,不过到那时候马尾应该也没了吧。”

“知道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静静地望着湖面,或许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先转身的是鸦天狗。

“——那么。”

“哦,你也保重啊。”

鸦天狗飞走了,蛟龙一直目送到那身影完全看不见为止,然后他将目光转向另一处地方的草丛。

“万齐,你在那里吧。”

“……高杉大人。”

被称为万齐的,是刚刚一直隐藏在草丛中偷看高杉的妖怪。

“你这家伙,明明可以早点出来,躲在那种地方干什么?”

“我只是不想妨碍你和重要的人离别。”

“重要的人……吗,那已经结束了,来吧,我想听你弹的曲子。”

“明白了,你想听什么曲子。”

“嗯~听什么会符合我现在的心情呢……”

十四决定和几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鸦天狗一起向东而行,他俯瞰着与银时共同生活过的山,向着据说聚集着强者的鸦天狗村进发,银时告诉过他,如果是同族人,会理解他的。

在十四眼中银时有着散发红光的温柔眼眸,虽然总是没什么干劲,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但偶尔眼中也会像注入灵魂般闪耀,他曾亲眼目睹作为高阶妖狐的九尾狐,展现出强大的力量技巧与法术,从相遇起就让他觉得可靠,夜晚被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包裹着入睡,常常半开玩笑地惹怒他,那是一段快乐安心又幸福的双人时光。

虽然很憧憬银时,也享受着银时投来的温暖目光与爱意。但银时自身是否察觉到了呢,他偶尔会望向遥远的某处,这样十四感觉有些许的寂寞,他一直都想知道银时注视的远方究竟是什么,小时候不明白,但现在懂了。他也听过银时喝醉后的喃喃自语:“你越来越像那家伙了呢…”

“那家伙是谁啊?”即使十四问了,喝醉的银时也没有回答很多。虽然曾想着跟已经不在的人比没什么必要,但某天夜晚在岸边,他看到银时对着一颗金色发光的球说话,便明白了那是银时最重要的存在,而他们之间没有让自己介入的余地。即便如此,他也不觉得难过,因为银时珍视并养育了自己,这就足够了。

从此以后,虽然不再会有那份温暖,但我会永远记得,绝不会失去那份爱意,就如同雏鸟怀着那份情感离巢一般,我也要同样离巢而去了。

“……好啊,我会做到的,看着吧银。”十四在空中轻声嘀咕着。

朝远处看是一片无尽延绵的山峰,那个地方聚集着与自己相同的妖怪,是银时本来要送他去的地方。鸦天狗村是真正隐蔽的村落,位于穿过山间森林的地方,经过数月旅途,当目的地映入十四和其他人眼中时,远远望去能看到一堆跟他们一样的妖怪在飞舞。

“是那里吗?快点去和首领打招呼吧!”和十四年龄差不多大的伙伴们突然眼睛发亮,干劲十足。但十四注意到在那群鸦天狗旁边,有一个独特的白色身影。

(……白色的?)

“怎么了十四?快走啊。”

“有个在意的事,你们先去吧。”

十四离开了同伴飞了过去,毫不畏惧地靠近那个没有翅膀却悬浮在空中的妖怪。

“——!”

这似曾相识的外貌,蓬松的天然卷,睡眼惺忪的红眼,以及身后那九条银白色的尾巴,就只有体形和十四差不多。

“你这家伙难道是,——九尾狐?……银?”

“干嘛,没见过你啊,你是新来的吗?”

“啊……啊,是的,你不是银吗?”

和银一模一样的妖怪像是困了,打了个哈欠,然后从头到脚仔细观察了十四的模样。

“我确实是银,但在这里被称为银时,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叫我银,但你还是叫我银时吧?”

“……为什么是银……因为这是前不久还养育着自己的那个妖怪的名字,自己曾经称呼他为'银’。”

看着十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瞳孔放大了哦,没事吧?怎么一副鸽子被枪打中的表情?啊,不对,不是鸽子是乌鸦,你叫什么名字?”像是产生了兴趣,自称银时的年轻人看着十四的眼睛。

“名,名字?我的名字叫十四。”

“十四?就这些吗?姓和完整的名字呢?”

“啊?”

这似曾相识的问答,当年是怎么回答他来着?搜寻记忆的时候,年轻的九尾狐又开口说话了。

“在这里大家都有姓氏和名字,如果没有的话,可以自己随便想一个加上去,实在想不出来的话,可以让首领帮你想。”

“……真是有够随便的啊。”

“是啊,很随便。大家都有从父母那里继承的姓,或者从重要的人那里得到的名字,所以我是坂田银时。“坂田”是捡到我的首领给我取的,“银时”是以前稍微照顾过我的一个妖怪的名字,你的呢?”

“捡到的?……你也被叫银时的家伙照顾过吗?难道那个叫银时的家伙是跟你一样的九尾狐吗?”

“嗯?对啊,不过嘛,我后面还发生了很多事情,总之最后是被这里的首领近藤老大救了,为了报恩,我就担任这个村子的护卫,所以你要叫什么名字?至少先把名字定了。”

“——……土方。”

“啊?”

“……土方,十四郎”

“土方十四郎吗?”

“嗯…就这么定了,就叫土方十四郎。两个都是重要的名字。”

脑海中有很多名字掠过,但还是瞬间脱口而出了这个,自己希望有朝一日能被人这么称呼,并且希望能稍微接近那位披上姓名保护自己的存在,既然九尾狐银时就在眼前,那么自己也想成为能与之相配的鸦天狗。

“诶,十四郎,不错嘛……那么事不宜迟,十四郎,我带你去近藤先生那里吧,啊对了,在那之前肚子有点饿了,你有什么吃的东西吗?”

银时的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十四郎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你这家伙。”

“闭嘴,你也有肚子饿的时候吧!”

“吃的倒是有……是几个月前一个喜欢这玩意的人给我的,正常情况下早就过期不能吃了,不过我用法术保存得好好的,分你一点吧?你喜欢这个吗?”

十四郎说着,拿出了银给的琥珀糖给他看,刚才还睡眼惺忪的银时眼睛一下子睁开了。

“哇!这个好怀念啊,我以前也收到过,对,是从一个叫银时的家伙那里收到的。”

“…..喂,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十四郎望着遥远的彼方,然后如同怀念着什么一般,目光熠熠地盯着银时

终章

这里是现代的江户,市中心耸立着巨大的交通枢纽,城镇因众多天人和人类而充满活力。

在某条商业街上,一个叼着烟,身穿真选组队服的男人正独自走着,他像是在为什么事情烦恼,路过一家西点店时,他停下了脚步,专注地看着橱窗里的东西,店员探出头来跟他搭话。

“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副长吗?你在找什么吗?”

“……啊,那个……这个像冰糖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男人指着的是摆在曲奇和蛋糕样品旁边装在小瓶子里的颜色像冰糖一样的点心,每个瓶子的颜色组合都不一样,每个都显得十分清凉漂亮。

“啊,那个啊,它叫琥珀糖,是一种微微带甜的砂糖点心,很漂亮吧。”

“甜的吗?”

“是的,因为是点心嘛。”

看着微笑的店员,男人苦笑着说:

“这样啊,甜的啊,可是我不喜欢吃甜食。”

“哎呀,原来是这样吗!”

看着店员的表情变得有些遗憾,男人又转变了态度。

“算了,没关系,反正不是我吃。大姐,能帮我把这个白色和蓝色混合在一起包起来吗?”

听到这句话,店员又笑起来了,语调轻快地说:“好的,请稍等片刻,我这就为你包起来。”

放入纸袋后,店员嘱咐道:“保质期是一个月后的11月10日,请您注意!”

结完帐后,店员打开了门,伴随着叮铃咣啷的门铃声,土方被送了出来。走到外面,几缕细云悠然飘过。男人手中的琥珀糖,有着跟他想送的那个人和服上所绘的图案相同色调。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怀念啊,是叫琥珀糖来着吧,那个家伙收到后会高兴吗?”

想到自己正在做这种与形象不符的事,就感到有些难为情,但总觉得刚刚隔着那橱窗,就仿佛听到了某种召唤。

男人从队服口袋里取出香烟,抽出一支点上火,将那味道深深吸入肺中再吐出来,烟雾轻飘飘地升向空中,抬头望去,那缕烟缓缓消失在蓝天中,仿佛要一直升到某个遥远的地方。

【自扫机翻】~~~アンバールーム~~~琥珀房

作者:カンザキ/神崎

插图:あまね /天音

2023年九鸦合集-琥珀糖的梦 P7-47(因原文由3.5w字以上,为方便大家观看,先不放原文,后续会单独将此合集的所有原文发布)

P.S 最后的部分chatgpt拒绝翻译R18内容,改用了彩云小译,风格略有不同。致歉。

CP:大九尾狐银X仔鸦天狗土

前篇
青蓝色的火焰在四周摇曳。
猛烈得惊人,燃烧时迸出的火舌,仿佛巨龙吐出的灼热气息。

两栋仿照寝殿修建的优雅宅邸,此刻正轰然燃烧,随时都会彻底坍塌。

惨叫与呼号早已消失无踪。
四周回荡的,只有木梁炸裂的噼啪声,以及沉重的坍塌轰鸣。

在烈焰与废墟之间,有一个人影正悠然前行。
他的脚步轻盈,仿佛在空中浮动,丝毫不染尘埃。

那是一名青年模样的男子,银发凌乱飞散,面上覆着一张狐面。
可事实上,他的年岁早已跨越五百。
身后九条狐尾随风摇曳,昭示着其身份——
大妖怪「九尾狐」,坂田银时。

这片焚天的青焰,正是出自他之手。

平日里,他游手好闲,懒散度日,任由时光虚度。
但这一次,九尾久违地释放了真正的力量。
若他全力以赴,三日之内,一个国家都将覆灭。

即便如此,他依旧冷静——为了不让火焰蔓延至目标之外,他在宅邸周围布下结界。
火焰不会外泄,而里面的人,也休想逃出。
院落中的一切生灵,无论无害与否,注定被焚尽。

对九尾而言,凡人的生死不过是尘埃。
若恰巧被卷入火海,那只能怪他们命不好。

他此行的目标——三名阴阳师——已然死无全尸。
他们在人类当中算得上强大,可在九尾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就像扭断婴儿的手腕一般轻易,他已将他们烧得连骨渣都不剩。

——数年前,这些阴阳师突然闯入了他栖身的森林。
先是建造了馆舍,甚至带来随从,在此长住。

这片森林虽近京都,却荒僻险峻,几乎无人问津。
他们究竟抱着何种目的,九尾并未深究。
他只是远远看着,知道他们捕捉妖怪,做着不堪之事。

但弱者被猎杀,本就是世间常理。
妖怪若弱到被人类捕获,那只能怨自己无能。
因此,当中级妖怪“新八”和“神乐”来找他哭诉——

“那帮阴阳师布下卑鄙陷阱,抓妖怪去卖给京都的人类阿鲁!”
“银桑,您得想点办法啊!”

他也只是懒洋洋地回一句:“总有一天会处理吧~”,便搪塞过去。

九尾狐的力量过于庞大,寿命过于漫长。
他所结下的羁绊,早已随着岁月化为尘沙。
因此,他的大半生都在孤独中度过。

然而狸猫妖怪“新八”和猫又“神乐”,却莫名地亲近他。
他们说,曾经被他救过性命,可银时对此毫无印象。
或许,只是当年他随手踢飞的敌人,恰好解了他们的围。

无论如何,这两个小妖怪总是“银桑”“银酱”地黏上来,甚至擅自跑进他的住处。
虽嫌麻烦,但他并未赶走他们,甚至对他们生出几分奇怪的怜爱。

然而这次,阴阳师竟将目标对准了他们。
虽说他们毫发无伤,只是险些掉入布满咒印的陷阱。
事后,他们慌张地跑来向银时报告。

这便是眼前烈焰炼狱的起因。
银时确实愤怒,但更像是“顺手拍死烦人的苍蝇”般的心境。

——燃烧的宅邸里,九尾一边巡视,一边随意搜寻。
目标已清除,他也顺手收下无人看管的钱财。
甚至还抱着点小小期待:
若是能捡到些有趣的人类玩意儿,比如——即便焦了也好的——饼、馒头。

毕竟,他向来嗜甜如命。

木梁化灰,瓦片焦黑坠落,却连染白狐尾一丝都不能,反而被轻易碾碎成尘。

忽然,银时停下脚步。
他察觉到脚边有微弱的妖气波动。

在这片青焰炼狱中,竟然还有残存的生命?
他微挑眉,将一块焦黑的木板轻轻踢开。
仅仅轻抬脚尖,那木板便如炮弹般飞出,瞬间粉碎。

露出的,却是一个黑乎乎的“大馒头”。

一瞬间,银时的心底竟闪过一丝期待——
但世上怎会有散发妖气的馒头?

他咂了咂舌,伸脚拨弄。
那“馒头”翻滚过来,露出脸与腹部。

那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脸颊圆润,额头饱满,腰身短促,稚嫩而笨拙。
若是人类女子,光凭这副模样,就足以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抱紧,产生保护欲。

九尾狐愣了片刻。
一个幼子,竟在这地狱火中幸存?
或许只是运气极好,或许这孩子看似柔弱,却蕴藏着不为人知的力量。

然而,从他背部焦黑的伤势来看,恐怕撑不了多久。
九尾并没有救助的理由。
无论是妖怪还是孩童,都与他无关。

他最厌烦的便是麻烦。
若只是随手医治烧伤,或许能延长这稚子的性命。
但是否值得?他陷入片刻犹豫。

他注视着那幼小的脸庞,丰润的脚踝,忽然感到腹中微微悸动。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冲动。

“……是食欲啊。”

他立刻意识到。
的确,那鼓鼓的脸颊宛若白玉大福,令人想要咬上一口。
虽然不会甜似红豆馅,但作为运动后的补给,也未尝不可。

是啊,趁着还活着,吃掉也不错——

他正伸手欲将孩子提起。

忽然,稚子的腹下泥土翻动,一团小小的黑影猛然冲出。
银时毫无防备,下意识退后一步。

那团东西飞速掠过他身旁,仓皇逃离。
定睛一看——竟是一只脏兮兮的小狗。

“哈?原来是条小狗啊。”
他故作随意地说出口,心底却暗自不爽。

最强的九尾狐,居然被一只幼犬惊得退后一步——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重新低头,凝视仍昏倒的稚子。
大概是她把幼犬藏在腹下,用自己的身体掩护,才护它逃过火焰吧。

妖怪为了守护动物而舍身……这种事可不常见。

“……有点意思嘛。”

银时伸手,一把将那小小的身体拎起。
他决定,把她带回自己的住处。

◇◇◇◇◇◇◇◇◇◇◇◇◇◇◇◇◇◇◇◇◇◇◇◇◇◇◇◇◇◇◇◇◇◇◇◇◇◇◇

一时兴起带回来的稚子,整整一个月未发一言,只蜷缩在屋角。
在昏迷时,银时已经帮她治好了烧伤,所以即便暂时放着,她也不会立即死去。

然而,对于这座对于大妖怪而言仅有两间房的小巧精致的九尾馆来说,这个小生物怎么也躲不开视线。
每次看见她,银时都会忍不住开口:“没事吧?冷不冷?饿不饿?”
可稚子从未回应过一次——明明是他救了她,还治好了伤。

更有趣的是,当稚子不小心靠近他伸手可及的范围时,她会立刻察觉,浑身散发杀气,竖起羽毛,像只警戒的猫般瞪着锐利的眼睛威吓他。
就这样,银时在自家馆中,也被隔出了一块大约两畳的“禁区”。

若她态度如此傲慢,完全可以自己逃跑才对。
可稚子似乎明白,若在森林里乱窜,力量微弱的她连瘦小的狐狸都可能被吃掉,因此从未离开九尾的保护范围。
若如此,倒不如向他讨好一点。
可银时心里清楚,如果她讨好,他早就把这小妖怪赶出去了。
所以,她这种完全冷漠的态度,其实是对的。

不过……
“哎……啊”之类的声音,说出来也没关系啊。
银时盯着她那凌乱的小羽毛,暗自想着。

稚子本是烏天狗。
烧伤痊愈后,在九尾妖力的作用下,背上重新长出了黑色羽毛。
可能原本就有,只是被火焰焚毁了。

然而,羽毛生长不均,凌乱蓬乱,缺少乌鸦特有的光泽。
若如此成长,恐怕无法顺利飞行,骨骼可能也有些歪斜。

小小的烏天狗长闭着眼,痛苦地喘息着。
身上仅有勉强遮体的布料——原本的衣物已破烂不堪。
银时想替她修补,却因一靠近,她便发怒,无法下手。

衣物与羽毛虽破败,但稚子的面容却十分精致。
狭长的眼,挺小的鼻梁,略显干裂却依旧薄嫩的桃色双唇。
黑发顺滑,遮住半边脸庞。

银时心中暗暗打趣:
“等她再长大一些,恐怕会变成绝美的女子吧。”
心中夹杂几分不纯的期待。
若她能活下去,稍微敞开心扉,也许会有回报也说不定。

就这样,两个月过去,三个月又过去。
季节渐入深秋,夏日的湿气全消,虫鸣声渐起。
稚子依旧蜷缩在屋角,痛苦而沉默。

神乐和新八大概察觉到馆中有异,但银时未报信,因此他们并未贸然闯入。
日子无声,二人独处,却并不压抑,九尾也悠闲地过着自己的日常。

偶尔,他会在稚子附近放上麦粥或烤鱼。
待回头时,食物已被吃掉,看来她还有食欲。
小屋后的小溪,她也会偶尔去洗漱或饮水。
(小屋周围是九尾的领地,鱼鸟之外几乎无人靠近)
她蹬着短腿从后门跑回来时,那副认真到滑稽的表情,总让银时忍俊不禁。

他没有干涉,只远远看着,发现她的精神正在慢慢恢复。

“完全康复之后,说不定就会离开吧。倒也好,麻烦少了。”
银时自言自语,心中却希望,她至少在美丽的姿态下,为他斟上一杯酒再离开。
毕竟,与美人共饮,总比独自看着满月时喝酒更美味。

某日,初冬的寒意夹杂风中,银时决定久违地下山。
自从捡回烏天狗后,他几乎未曾踏出馆门。

“去人里补给点食物,顺便逛逛。你也想来?哈哈,当然不会。”
银时微微看向蜷缩在角落、全身散发杀气的稚子,眼神温和。
“在这儿,我不在也连只老鼠都进不来。二三日就回。”

烏天狗似乎听懂,也似乎未听懂,只是轻轻抖动羽毛,闭上眼睛。

通常,九尾下山会停留十日左右。
不仅采购,还会在熟悉茶馆大吃甜点,或观看戏剧吐槽“人类居然为这种事高兴”,甚至去让美人斟酒的店。

可此刻,他没心情。
虽然因阴阳师的存在,口袋早已丰盈。
采购完必需品后,他只想快点回到小屋。

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妖怪,竟完全俘获了他的心。
面容虽美,却未发一言,连名字都不知晓。
更何况,她还是完全的幼儿体型。
手掌可能还不到银时的一半,却拼命地威吓着他——这一幕,令人啼笑皆非。

银时心想,如果等他回来,稚子消失了,或者被什么东西吃掉了,他大概会失望得超乎想象。

不过,最坏的情况并未发生。
夜深回到馆中,稚子依旧蜷缩在角落,板着脸,姿势如旧。
银时轻松一笑,她小小的黑羽也随之微微摆动,像是在抗议。

“饿了吧?给你点我的宝贝。”
他放下一个白白圆圆的大福在烏天狗身边。
她好奇地伸长脖子嗅了嗅,却仍闭上眼,转开了脸。

“这姿势,该冷了吧?看得我都快着凉了。披上这个吧。”
银时从风吕敷中拿出一件靛蓝麻布制的小袍子,放在大福旁。
稚子的旧衣破败不堪,只剩腰部勉强能遮的布料。

“就这些了,总比破烂好吧。”
小妖怪半眯眼看了看,似乎确认了衣物,又闭上了眼。

银时心满意足。
将衣物和大福放好后,他起身,随意拨弄自己的散乱银发。

“好了,夜深了,先去河里泡个澡再睡吧。”
他大声宣布,无人回应,便从后门走出。

对于九尾而言,将溪水瞬间加热成温泉轻而易举。
可他故意慢慢地将河水加温,悠闲地泡完澡后回到屋中。
看到大福已被吃掉,白袍被穿上,才安心入睡。

翌日清晨,银时早早起床。
今年,又到了做这个的时候。
昨日在都里,材料已备齐。
这一刻,古老的大妖怪,也像孩子般期待着。

他从风吕敷中取出寒天,放入盛水的锅中……

“先把这个彻底溶解在水里。一定要完全溶开再点火,别一开始就加热水。”
银时自言自语,像是在对谁说话似的。

“然后,慢慢慢慢煮开。”
他啪地打了个响指,锅底青色火焰跳跃起来。

“数到两百,就先从火上移开,然后——就是这个。”
银时从油纸里取出一大把白色粉末,倒入锅中。

“混入砂糖。再开火时注意火力,尽量别起泡。”
这么多砂糖,想必花费不菲,但九尾却漫不经心地倒进锅里。
每搅拌一次,甜香便在小屋里弥漫开来。

小鸟似乎早已醒来,鼻子轻轻动了动,银时靠着气息察觉到,暗自笑了。

“慢慢把水分蒸发掉。等木勺上不再滴水,就可以从火上移开。”
屋子里,甜香已经弥漫得彻底。

身后,传来了缓慢的足音——“嗒、嗒”,
伴随布料摩擦地板的轻响,那是银时买回的长袍拖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他小心地将高粘度的液体从锅中倒入平底木器,突然在腋下边缘,看见了一颗小小的黑色脑袋。

“还烫,小心点。”
小鸟一动不动,藍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滴落的液体。

银时将液体全部倒入木器后,用筷子挑起少量,递给稚子。

“这还不算完成,但像水飴一样,也挺好吃。尝尝吧。”
小小的烏天狗略作犹豫,盯着透明液体,随后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

“甜……啊。”
那是银时第一次听到烏天狗开口。

“啊?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哑呢。”
“被……叫别说话、别出声。”
“谁叫的?……啊,是那些阴阳师吗?”
她轻轻点头,却完全被甜味吸引,努力舔着液体。

银时想到,这个小烏天狗不知为何被困在这座馆里很久。
几年前,他曾听新八说过,这片森林里的一个烏天狗群体突然消失。
作为战斗能力高的上级妖怪,这在妖怪中引起了不小震动。
也许她是那个群体的幸存者?其他烏天狗又去了哪里?
他心中有诸多疑问,但暂时忍住,只盼她未来愿意开口诉说。

小鸟把筷子舔干净,却不知该如何处理,紧握着筷子愣在那里。
“筷子我会洗,你放那儿就好。抱歉,不给你再加了。等做完,会让你尝到更好吃的。”

她乖巧地点头,将筷子放到洗涤处,目光始终盯着银时。
冬晨般清澈的眼睛里,已没有警戒。
“果然,甜食的力量真不容小觑啊。”银时心想。

“想快点完成吗?抱歉,还得几天,至少三天。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让你帮点忙。”
他说着,从架子里拿出几只茶杯,排列在木器旁。
朱红、梔子黄、浅葱、浅绿,各装不同颜色液体。

“这些是我预先调好的色,你来选,把透明液体染色。选几个都可以。”
小鸟先是一惊,随后认真地盯着茶杯,沉思片刻,轻轻指了两只。

“啊,朱和浅葱,好。”
银时在器皿两端各滴少许红和浅蓝,用筷子慢慢搅拌,液体在中央渐渐变成紫色。
稚子一动不动,眼睛不眨,专注地看着,银时忍不住微笑。

“当然,这里你可以随意说话。”
小鸟愣了一下,抬头看他,随即又盯回木器,小声说:
“知道了……乱蓬蓬。”

银时停下手:“咦?‘乱蓬蓬’……难道……指我?我的银发?我的帅气发型?还是单纯的外貌评价?”

“‘乱蓬蓬’可不是名字!坂田银时!叫我银先生、银时大人,或者伟大的九尾狐大人。”
“接下来做什么,银?”
“你这问得太简略了,不过我不讨厌。接下来就是让它干,稍微硬了再切小块,然后一直晾干。水分出来了就擦掉,表面变脆就是琥珀糖了。”

小鸟微微上扬嘴角,银时心想,嗯,随你吧。

之后,小鸟承担了琥珀糖的全部照料:
每天早晚,她会把器皿移到阴凉通风处,偶尔用筷子翻面,表面出现水分时用布擦干。
小鸟细致得几乎不符合她年纪。

现在,她已在九尾在房角铺好的被褥上起居,但清晨起床,会把被子叠好,去看琥珀糖的情况。
用筷子整理好排列,用纱网盖好防虫,安心后开始准备早餐。
等银时揉着肚子起身,小屋里已弥漫着味噌汤的香味。

某个早晨,银时咬着之前腌的瓜时,突然发现:
“咦?!你……变大了?不还是那个小小软乎乎的幼儿吗?烏天狗长得这么快吗?”

前些天一起溶解砂糖时,她的手腕几乎没有曲线,但现在仔细看,他已经看起来像是人类可以开始练习书法的年龄了。头发也不知什么时候长长了,几乎要落到眼里。

“我本来不是孩子。那次在阴阳师宅院,你袭过来的时候,我为了保护自己用了不少妖力,所以才变成孩子的身体。不过,迟早会恢复的。”
银时咽下腌瓜,慢条斯理地把手中的味噌汤碗放下——若不刻意慢些,汤汁恐怕会洒出来。

“银大人,现在我(俺)很惊讶。我有几个问题,可以问吗?”
“……说吧。”
“你……说‘我’(俺),是雄性吗?”
“是的。”
“名字是什么?”
“土方十四郎。”
“原本多少岁?啊,我说人类年龄就行,看外表就行。”
“……十五、六岁吧。”
“啊,太好了,要是比我大很多可怎么办……不过其实还是孩子嘛。”
“银你看起来和实际年龄差不少吧。”
“妖怪本来就年龄不明嘛。我啊,应该超过五百……不对,四百七十左右吧。”
银时不自觉地胡乱报了个数字。

“爷爷……”
“吵死了。看起来还很年轻嘛。早就觉得你当婴儿还挺嚣张的,现在明白了。不过,雄性这点倒是让我吃惊,本以为是雌性的。”
“抱歉啦,不是雌性。”
十四郎声音未变,银时却感受到其中夹杂的悲哀和无奈,微微慌张。

“啊,没关系啦。雄性也好,雌性也罢,妖怪根本不在乎性别。”
像九尾和烏天狗这种长得接近人类的妖怪,雄雌区分明显,但也有随心可变性别的,或者雌雄同体的,下级妖怪甚至没有性别。

“……那就好。”
小鸟暂时停下了手中的食物。

“它们起初也以为我是雌性,只有我留在手边。其他的烏天狗全被剪掉羽毛,卖到都城去了。”
那些被瞬杀的阴阳师啊,银时心里清楚。卖到都城的其中,也许有十四郎的亲兄弟。

“不过,脱掉和服后雄性身份立刻暴露了,也没办法。被做什么都别出声。”
九尾心中略有悔意,若不是瞬杀,也许能让他们慢慢受苦,再消失。

“不过这儿的饭菜丰盛啊。它们那儿,上等也就是稀粥。更重要的是,银就在旁边,我很快就能恢复原状。其实,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是你那道蓝色火焰的直接结果,所以多分点妖力给我吧。”
十四郎轻描淡写地说着,把白米往嘴里塞。

琥珀糖今年做得比往年更漂亮——红、蓝、紫色相互交融,晶莹剔透。
全靠十四郎每天仔细照料。九尾最初精心,干燥后便不太管,但银时喜欢这种自动完成的过程。

银时暗自佩服,却装作若无其事,把其中最美的蓝色分给十四郎。
十四郎像把宝石般把玩着琥珀糖,从各个角度端详,光线下透视后才轻轻含入口中。
清脆的咔嚓声响起,甜味充满口腔,他的眼睛闪亮起来。
银时也咬下一个蓝色宝石,味道在九尾漫长的人生中,也算最美味的一粒。

之后,十四郎迅速成长,到庭院落叶全落时,已恢复到原本的身躯。
银时如所料,他的美貌令人瞩目。新八和神乐见到十四郎,也几乎一致认同。
看着新八、神乐与十四郎并排坐在廊下,一起吃琥珀糖,银时忍不住微笑。

近来,银时与十四郎并排把被褥摆满睡觉。
厚厚的被子只有一条,才让他们能如此紧贴入睡。
九尾第一次体会到,与他人一起睡觉竟是如此温暖。

九尾并非由父母诞生,而是不知何时存在的存在。
一只普通的狐狸,因某种契机聚集了念力,便妖化而成。
古来狐狸被视为神使,易聚念力。但能妖化的器物狐狸并不多,银时之外几乎未遇见过。
传闻中,也有其他九尾,但大多是传说:有人类帮忙变成龙狐,或美艳惑帝。
银时自己是传说般强大的妖怪,其他妖怪大多敬畏,不敢靠近。
过去偶尔有像新八、神乐这样无邪接近的妖怪,但长生的九尾最终总要看着他们的离去,所以不会刻意加深关系。

因此,与其他生物同住在同一屋檐下,这么长时间,甚至同床而睡,对九尾来说都是第一次。
他感受着他人的温暖,同时也感到不安——在情感深入之前,他希望保持距离。
银时自认冷酷无比,但不想目睹熟识之人离去。
不过妖力恢复中,他也轻松想:十四郎若吃完琥珀糖,或许就会离开。
而十四郎每天一粒一粒珍惜地吃,还会在这里多待一阵子。

银时想着这些,今日仍帮十四郎梳理长发,扎到头顶高处。

今日晚饭由银时负责。他出外狩猎,准备了猪肉火锅。
天气渐冷,暖锅让人暖身。
捕获到不错的猎物,银时心情大好,将猪肉切块投入锅中,加入豆腐、葱、胡萝卜、蘑菇,再用味噌、砂糖和酱油调味。
迫不及待的十四郎跑来帮忙,平日收起的羽毛忍不住露出,被食物吸引的烏天狗好可爱。

即使恢复到十五岁左右的身形,那些羽毛仍短而不整齐。
十四郎本身长相优美,使羽毛显得更格外突兀。
银时尝试过为背部和羽毛注入妖力,但即使九尾之力也未改变分毫。

银时曾忍不住问过十四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起初可不是这样的。我能和大家一起飞得很高很远。可……它们觉得好玩,就时不时把我的羽毛扯掉,还拉向奇怪的方向。而且,还经常拿我当术式的练习对象。久而久之,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九尾没有再多问。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术式……银时心里百般好奇,可如果再问,十四郎的情绪可能会爆发,甚至冲动之下毁掉这里的一切人类也未可知。

毕竟,那些人早已不在世。九尾忍住百年来锤炼的耐性,只是紧紧抱住十四郎。
每当看着那些短小的羽毛,心中仍会隐隐作痛,但想到这是十四郎努力活下来的结果,银时便忍不住温柔地抚摸它们。
闻着锅里滚烫的火锅香,十四郎用短羽轻轻摆动,同时准备筷子和碗,银时只是眯着眼静静看着。

春天,附近的山樱一齐盛开。美得惊人,也吸引了些许远方的人类。九尾的领地布了结界,人类看不到,也无法靠近。但今年不同,十四郎在这里。
银时心里暗自警惕:若被看到,十四郎太过美丽,容易被误认为樱花精而被掳走。
他一边赏樱,一边喝酒,却悄悄扫视周围。

十四郎不理会银时的担忧,继续在庭院练习飞行。
九尾曾认为他不可能飞起的羽毛,最近竟开始慢慢丰满起来。
不过十四郎的动作离真正飞翔还很远——他从胸高的岩石上振翅跳下,却只是轻轻落地,完全没有浮起。
新八和神乐第一次看到时,忍不住窃窃私语:“十四郎君,你在做什么?”“是在踏实那块地吗?埋了宝藏吗?”

银时望着山樱的绿与浅粉色背景,黑色的烏天狗映入眼帘,心中暗想:要是一直飞不起来就好了。
这样,即使琥珀糖吃完,也还能多待一阵子。

山樱落尽,清风拂过,琥珀糖也吃光了。
然而,十四郎并没有离开。
体力与妖力虽恢复,但仍无法飞翔。
若让一个年轻的“鸟”独自游荡,易成为目标。毕竟十四郎太美了,森林之神也可能嫉妒,把他掳走——银时心里这样想着。
至少在能飞之前,他不应离开九尾身边。

剩下的最后一颗琥珀糖,银时递给了十四郎。
那颗糖在喉间化开,十四郎眉头微蹙,抬眼看着银时:“银,下一次什么时候再做?”
“……一般是一年一次,等天气凉了再说。”
“夏天之后……还很久吧。”
“你知道做那么多糖要多少钱吗!”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所以别再歪着脑袋用上目遣看着我了!”
银时心里暗暗发抖,怕自己忍不住一口把十四郎连羽毛一起吃掉。这种冲动,是他百年生涯中从未体验过的。

他想象着,若真的攻击眼前这个美丽的小鸟,十四郎会露出怎样的惊讶和背叛的眼神。
心里暗暗告诫自己,绝不能让悲惨重演。十四郎曾被无情的人类伤害,银时怎么能重蹈覆辙?

为了延长相处的时间,他选择先不干预。

第二次制作琥珀糖时,从溶化糖开始都是十四郎亲手操作。
银时像小姑般在旁边监督。
这次两人一起上色,糖果变得格外五彩斑斓。

“这颜色怎么做的?”十四郎好奇问。
“呃……用附近的草和花吧。”
“哪种草?什么花?”
“叫什么来着……忘了。看了就知道。”
“银你也太随便了吧。”
“随便点才当得了妖狐九尾嘛。”
“银寿命长吧。”
“烏天狗也长。”
“没你长。”
“像我这种的少啊。”
银时搅拌着粉色,心里有种必须说点什么的冲动:“那就让你来猜猜,这颜色都是哪种植物做的。猜对全部,这九尾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
“真的吗!?”十四郎眼睛闪闪发亮。银时半开玩笑,没想到他反应如此热烈。
“嗯,九尾大人无所不能!”
“……开玩笑的,范围要合理哦。”
十四郎还是开心地点头,让银时的心微微暖起。

从此,两人反复制作琥珀糖。
十四郎坚持练习飞行,努力不懈。
银时在心里默默念道:“不用那么拼命嘛,小小的烏天狗我根本不介意飞不飞。”
他躺在屋顶,静静看着,不干涉。

神奇的是,每吃一颗琥珀糖,十四郎的羽毛就逐渐长大、加厚,虽然还歪斜,但已逐渐具备飞行的形状。
他能逆抗重力的时间慢慢增加,不久,大家都觉得,总有一天他会飞上蓝天。

一天,银时在围炉做鹑肉盐烤时,看着十四郎正襟端坐,目不转睛盯着鹑肉,羽毛不知不觉再次伸展,轻轻拍动。
“十四郎,将来能飞了打算怎么办?”
“嗯……能飞吗?”十四郎惊讶地抬头。油滴落在灰烬上,“嘶”地响。
“低空飞得还不错嘛。十四郎每天都努力,我可没你这么拼。”
十四郎害羞地笑了:“如果能帮忙狩猎就好了,也想和你一起去集市买东西。现在我太弱了,哪儿也去不了,也限制了你的行动范围。”
“……原来如此。”银时被意料之外的回答愣住,鹑肉边缘“嘶”地发黑。
“银,肉……”十四郎提醒,银时赶紧翻动,避免烤过头。

“你不打算离开这里吗?”
银时没有刻意拘束十四郎,但事实上,为了生存,十四郎被困在这里,这一点无法否认。银时心底其实希望他留在自己身边,即使没有明说,也或多或少在潜移默化地提醒:“离开九尾的领地很危险。”
他对从阴阳师手中侥幸逃生的十四郎心生怜惜,却也无奈于这个年轻的烏天狗再次被限制在狭小的范围里。

“那么,想飞得更好,就多吃营养的东西吧。”
银时递给十四郎数根烤得恰到好处的肉串。

某个樱花飞舞的春日,九尾忽然消失了。
清晨醒来,旁边原本应在的银时不见了。
十四郎立刻明白,这不是早起去洗漱,也不是出去方便。结界也消失了。昨夜,两人还如常共进晚餐,一切平静无异,然而今早的消失突如其来,让十四郎完全陷入混乱,只能蹲在原地。
他伸手拨弄银那乱糟糟的头发,心想或许他会回来的。可是蹲了三天,也没有任何动静。
于是,十四郎把剩下的琥珀糖装进小袋,打开小屋门,展开那双大翼,冲向天空。

后篇

十四郎能够像烏天狗般自由飞翔时,银时已经决定离开。
毕竟,烏天狗是群居妖。原来的群体虽已消失,但只要能飞,他就能加入其他群体。
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对十四郎毫无益处;身体恢复之后,他应该去自己该去的地方。
银时曾天真地以为,总有一天十四郎会主动飞离,但显然,他还不打算离开九尾的身边。
当然,十四郎愿意留在自己身旁让银时欣喜不已,但银时更害怕的是——自己那种类似饥饿般的冲动,会伤害到十四郎。
不信任自己的本能,唯有保持物理距离才能避免悲剧。
于是,某天清晨,在十四郎醒来前,银时离开了。
他知道,十四郎会惊讶,会困惑,但也有力量自己走出小屋。
薄暮中,银时最后凝视十四郎白皙、仍带稚气的面庞,在他额头轻轻印上唇印,心中默默祈祷:“愿我的黑色小鸟不再遭遇不幸,愿幸福常伴。”

银时离开故乡的森林,并非有何宏大理由。
他从小到大几乎未离开根城,生活在那间不知谁建的老小屋里,随意应付偶尔来访的新八和神乐般的妖怪,心满意足。
他也曾下人里,踏足他地,但恐惧感从未有过。
然而,这次离开,不只是故乡小屋,胸口却留下了无法填补的空白。
四十年过去,他仍感到那份寂寞未完全消散。

最终,四十年后樱花盛开时,银时重返森林。
他原本无意回去,但脚步却自然而然地带他在林中徘徊。
回到小屋原址似乎不妥,他先在林中其他地方野宿。小屋是否依旧存在不确定,若被新八或神乐发现自己曾突然消失,可能遭受质问——甚至二人已经寿终正寝,也不得而知。
银时选择暂且不去探究。

午后,他睡在离小屋适当距离的树枝上。
忽然,远处传来尖锐如笛的警告声,银时的鼻子都竖了起来。
附近的动物和小妖纷纷惊慌逃走,远离他所睡之地。
九尾无须惊慌,因为世间无生物能敌得过他。
他半睁眼打量着,确认打扰自己睡眠的家伙。

几秒后,地面微微震动,落下几片树叶。
远处出现一只巨大的黑色土蜘蛛,形似岩石。
土蜘蛛乃由怨念凝聚而生,能祸害土地,弱者逃避,强者则是它的猎物。
“啊,是蜘蛛啊。”银时不以为意,对他而言,土蜘蛛靠近或不靠近都无关紧要。

正当他欲闭眼继续午睡时,天边一抹黑色引起注意。
那是一群烏天狗,黑羽光亮,脸戴天狗面具,手持锡杖,高吹长笛,飞速掠过空中,将土蜘蛛逼退。
然而,银时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只落后的小烏天狗身上。
它奋力追赶,却逐渐与其他个体拉开距离,羽毛略显歪斜,也许飞行速度不及其他同伴。
当银时察觉,这只小烏天狗越来越大时,他完全失去了逃避的机会。
它像被妖力吸引般,直扑银时而来——不,是坠落中。

“喂!啊……不……啊啊!”
视野一黑,腹部猛受冲击,背与头撞上地面。
闻到土味,他才意识自己从树上掉下。
随后,头晕目眩,意识飘远。

醒来时,已不在泥土上。
他躺在柔软、干净的床上,抬头听到有人说话:
“啊啊,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们全完了,肯定完了啊!”
“冷静点,近藤哥,你光说完了没救了嘛,要说就说点建设性的!”
“建设性的!!那总悟你觉得怎么办啊!”

“唔……干脆趁他睡着了,一口气结束算了吧?就这么掐住脖子——”
“不不不不不!要是失败了,那我们可全完了!!肯定会半途醒过来!能不能想点更实际的办法……”
“喂喂,你们能不能不要在当面讨论杀人的方法啊!”

银时开口提醒。房间里的两只烏天狗中,毛茸茸、长得像大猩猩的那只尖叫一声,直接跳了起来。另一只栗色的小脸烏天狗虽然惊讶,但依然冷静地盯着九尾看。

“咿咿、咿咿咿咿——!”
“哎呀,九尾大人,您醒啦?还请原谅我们无礼之举。”
“笨蛋!总悟!给我跪下!!”
大猩猩般的烏天狗按住栗色同伴的头,让他硬生生跪下,自己也低下头。

“妖狐大人,本次因我方疏忽,深感抱歉!在下近藤勋,负责本地区治安的真选组局长。此位是第一队队长冲田总悟。我们会尽力照料大人,不知大人的身体情况如何?”

“你们……刚才不是说干脆杀了他吗?”
“啊、啊、绝对是听错了!”
大猩猩般的烏天狗脸色先青后红,汗水几乎在地板上积成水池。

“被大家敬畏的大妖怪大人,居然被一只乌撞到就昏过去……是不是原本身体就不太好啊?肚子饿了吗?要的话马上准备食物。”
“总悟啊啊啊啊!?”
栗色烏天狗淡定地说着失礼的话,大猩猩赶紧插话。银时伸手摸了摸后脑,发现有个轻微的肿块,但其他无大碍。

“乌一只?哪有那么大的乌啊……要不是我,绝对是死定了。我在午睡呢。吃饭可以,但先把撞我的那只乌找来吧。”
“杀掉的只有副长一人而已,真幸运啊,近藤。”
近藤仍然脸色苍白,但两人先出去找乌天狗。

银时知道,来的一定是他。虽然看不到脸,但撞击瞬间,他已经确认了。看过飞行的动作后,更加确定。
他有些胆怯,想在那只乌来之前先离开。突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见面,也不明白现在见它有什么意义。

正当银时准备起身时,布帘轻轻摇动,一只烏天狗走了进来。
“喂,又想逃吗?”
“…………”

果然是十四郎。黑色柔顺的短发,清澈的蓝灰色眼瞳,小巧挺拔的鼻梁,柔软的嘴唇。变化的,是低沉的声音、结实的身躯、变大的翅膀,还有修短的发型。

“剪头发了?”
“一开口就是这个吗?你是台本吗?”
“节目结束多久了,你还用这种话?通不了的。”
“那是你吧,银。”

两人被这无厘头的对话逗笑。

“好久不见啊。九尾狐还是老样子。”
“十四郎……变了啊,长大了,真是……”
银时夸张地装作哭状。十四郎身高已与银时相当,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人类模样,彻底长大了。

“多亏你啊。你突然消失后,我经历了不少事情。”
“嗯。”
“现在我在这里,和真选组的大家一起巡视森林。”

“哦,那土蜘蛛呢?刚才那个。”
“瞬间解决了。我们其实挺强的。”
“嗯,我知道。乌天狗很厉害。”
“没你妖狐那么强。”
“我只是一人,你们有好几只,情况不一样。”
“……”
“刚才说我是副长吧?”
“嗯,近藤是这里的长,我是副官。”

银时暗自揣测,那只大猩猩般的烏天狗之所以脸色变化剧烈,是为了保护群体的责任感。

“副官啊……十四郎,厉害啊。”
虽然在追击目标时摔过一次,但副官的职位说明他实力非凡。翅膀虽未完全恢复,十四郎的努力不言而喻。银时像父亲般感到骄傲。十四郎也微微挺胸,似乎有些自豪。

瞬间,十四郎靠近银时的布团,跪下。银时措手不及,稍稍后仰避开。十四郎微眯眼睛,表情短暂凝重。
银时感到四十年来久违的悸动。

“嘿,银。为什么那时……”
“哎呀?土方还没死吗?明明是来收尸的啊。”
“总悟!绝对还没死!啊啊,这次完蛋了。”

正好,近藤和冲田闯入房间。近藤大体挡住了冲田,虽缩小身躯,但仍显眼。

“啊,刚才的栗色和大猩猩啊。”
银时作出轻快声音,顺手看了一眼十四郎。十四郎迅速挺直背,表情冷淡。

“这是九尾狐坂田银时,我以前的救命恩人。”十四郎声音平淡地介绍。
“啊!您就是当年抱着昏迷的妖狐殿的那位……原来如此!”
近藤终于松了口气,似乎以为大家都逃过一劫。

“恩人之事听说过,但没想到是九尾狐……原来如此。”
“嗯,就是这样。请多关照。”
银时抿嘴强行微笑,暗自想把十四郎之外的所有人消掉,但这些显然是十四郎的重要伙伴。四十年前,他安排这一切,也不应怀敌意。

“好啦,十四!一直在找你呢。”
“死里逃生啊,土方。”
银时暗自疑惑,栗色少年和十四郎到底是什么关系。

随后,银时受到了盛情款待。看来他被安置在真选组的馆内,上座坐在重叠的座垫上,酒菜陆续上来。
特别是近藤,见到传说中的妖狐大人兴奋不已,极力逗他开心。银时虽喜欢酒,但目光总是落在十四郎身上。
十四郎则忙碌不已,巡视庭院、下达指令、与各处部队联络,几乎无暇与银时多谈。自布团上的初次相见后,两人几乎没机会好好交谈。

尽管如此,总悟却优雅地在银时所在房间的角落里午睡。偶尔睁开眼睛,对近藤的对话插上一句调侃。每次都让大猩猩般的乌天狗脸色先青后红,反复变化。

银时随意听着近藤的话,忍不住开口:“说起来,你们为什么要负责森林警备啊?乌天狗以前就做这种事吗?”

“最先提议巡逻森林的,其实是十四啊!”

近藤一脸兴奋,像是要讨好权势的母亲般笑着说:“你们家的孩子真是了不起!”

“十四郎?”
“没错!十四的翅膀起初不太行,最初只是跟在我们后面而已,但有一天,他突然提出这个想法,我们都惊讶了。后来听说,当年他曾被夺去伙伴和家人,还遭遇了极其残酷的事情……不过这些九尾殿您肯定比我清楚吧。为了不让那种事情再发生,他才决定这么做。”

“还真是随性啊。”
“我可不是出于同情土方,只是觉得无所事事的生活有些无聊,做起来挺有趣的。还能顺便有理由打败其他妖怪呢。”总悟从角落里露出一抹黑色笑容回答。

“现在大家都觉得很有成就感,也得到其他妖怪的感谢,而且日常生活充满动力,简直好处多多。这一切,都要感谢十四啊。虽然他飞行有点吃力,但地面战斗能力极强,而且指挥精准,现在简直成了我们的大脑,必不可少。想想当年九尾殿养育他,也许就是那个原因吧,哈哈。”

“不,这和我无关,全靠他自己的能力和努力。”
“没错!十四真是努力的化身。飞得不行,就想着在其他方面发挥作用,真是让人敬佩。”

银时被近藤的阿谀奉承弄得有些不耐,但想到四十年前那个少年十四郎每天拼命练习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热血沸腾。他想起了十四郎在自家小屋前庭,每天重复飞行训练的景象。

“他虽然有点冷淡,但心地正直,是个好孩子。从今以后,也请你多多关照了。森林警备,也加油吧。”
“明白了!”
“我不会做坏事的,你们可别来抓我哦。”
“哈哈,九尾殿,您说笑了~~”

银时不太懂哪里好笑,但近藤显然明白银时不会伤害乌天狗,心情非常好。

十四郎可以在这里幸福地生活。银时明白,自己已经不是他所需要的存在。正当银时觉得满足、准备趁着饭后悄悄离开时,御簾的缝隙中出现了当事人。

“银,有些话我们单独说——”

话音未落,一团白色毛茸茸的大块影子以惊人的速度扑了过来。下一秒,银时感到温热、带着腥味的黑暗包围了自己。

“喂!定春!!那不是食物,也不是伙伴的毛!住手!坐好!”

十四郎焦急的低沉声音从远处传来。

当视线恢复时,银时发现自己躺在柔软上等的被褥上。手摸到头,发现包着厚厚的绷带。似乎被咬了一口,但已经不疼,也不痒,伤口大概已愈合。对于九尾来说,这种伤小意思,但因为喝了酒又失血过多,才会晕倒。

“哈,这真是个愚蠢的九尾狐啊。”

银时自言自语,慢慢抬起上身。

“银,抱歉,你没事吧?”

十四郎正坐在被褥旁端正地坐着,身旁是一只高大、白色毛发柔软的犬。

“定春,你也道歉。”
“汪!”

犬活泼回应。它白毛柔软、眼睛圆亮,可爱至极,但体型不可爱。

“那……那是什么?妖怪狗吗?”
“定春是普通犬。”
“才不是呢!”

银时回想起自己历史中,根本没见过这种狗。原来是它咬了自己的头,晕倒也不奇怪。

“你可能也见过定春。当年在馆里,你救过我,它是我唯一的伙伴。”
“难道是那时的小脏狗!?那时还小到躲在十四郎肚子里!”
“在离开你的小屋后,我们在森林里重逢,它已经长成这样了。”
“长太大了吧!你怎么认出来的?”
“定春是我在馆里唯一的谈伴,帮我保持理智。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认得出它。”

十四郎眯眼,轻抚定春背脊。

即便成人,十四郎依旧美丽。少年时的妖艳感虽消散,但成熟与温柔更显可人。微笑时尤其惊艳,银时看得入神,同时心底悸动,不自觉被吸引。

十四郎继续说道:
“我有很多恩人。近藤、总悟都是,但定春和银,对我特别重要。”

他将温柔目光转向银时。

“大袈裟了,我救你不过是随意而为、消遣时间而已。你在这里好好和伙伴、狗生活就行了。再被咬我可受不了,我先走了。”

银时站起,快步穿过房间,手抓御簾。

“怎么这么拼命想逃?”
“没逃。”

银时不自觉答道,咂了咂舌,快步走出去。

“你要去哪儿?”
“……嗯,随便哪儿。你不用担心。”
“以前的小屋不行吗?”
“你以为过去多少年了?早就塌了吧。”

银时回头,十四郎那双真诚的眼睛牢牢锁住他。

“我偶尔去照看,还能住,现在依然可以。”

四十年来,他一直在照看那小屋。银时心中涌起复杂情感,默默叹息。

无法回应,他抬起御簾,走到走廊上。十四郎没有追来。银时轻轻咂舌,离开了乌天狗的聚落。

小屋确实保持得很干净。甚至比银时住的时候还要整洁。没有垃圾和灰尘,榻榻米也换了新的,屋顶的漏雨也修好了,窗户的缝隙也被调整过。打开坛子的盖子,里面满满都是清澈的水。米缸里虽然空了,但银时肚子已经饱了,他便先躺在绿色的榻榻米上。新换的草席散发着淡淡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房间一角映入眼帘,让银时想起了过去曾在这里颤抖生活的小小鸟儿。

“真是长大了啊……”

看来有人一直细心打扫小屋。想必这些榻榻米是自自己离开后换了几代的吧。银时想象着,每一块旧榻榻米被处理掉时,房间的主人——十四郎——可能都默默地完成了这一切。

“我是不是应该早点回来呢?还是说,最好从此不再回来……”

谁也没说,银时轻声自语,闭上眼睛睡去。

醒来是因为空气中传来的香味。惊讶地坐起,厨房里看到一名高大的男子正在做饭。似乎注意到九尾的存在,回过头来。

“哟,醒了啊。银还是老样子,睡得可真够臭的。”
“你……在干什么?”

十四郎微微皱眉,一副为难的表情。

“抱歉啊。我以为小屋里没食物,所以顺便带了些来,看到你睡着就做了早饭。定春没带来,放心。”

银时下意识地摸了摸头,绷带早已拆掉。

“那个……如果你已经有媳妇什么的,我就留食物就走……”
“媳妇?你怎么突然提媳妇?如你所见,遗憾的是没有。”

银时挠了挠肚子,十四郎则明显松了口气。

“啊,是吗?我还以为你出去找媳妇了呢,以为我在你身边会像带着孩子一样碍事,所以被丢下了。”
“开什么玩笑!我哪见过雌性妖狐!”

银时抓了抓头,没想到十四郎竟然会这么想。寻找媳妇的旅程?真土啊。或许留个“去磨练武艺”之类的纸条就好了。

“少见所以才去找……其实雄雌关系没那么大吧。成对的话雄也能生孩子,也不一定非得同种族。”
“嗯,也对。但多数还是同种族嘛。”

于是银时低声嘀咕:难怪稀少的妖狐我不受欢迎啊。

“稀少吗?”
十四郎耳尖地笑了。

“闭嘴。要是妖狐像乌天狗那么多,我早就受欢迎了,孩子们都能踢全国蹴鞠比赛了。”
“那我算是稀有品种,不错吧?要不然毛球泛滥啊。”

“你嘴也长大了啊。”

银时撅嘴,十四郎轻笑,那笑容带着几分成熟妖艳,让银时急忙移开视线。然而,十四郎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

“还是觉得我麻烦了吧。”
“才不会呢!”

银时猛地看向十四郎,不是十四郎麻烦,而是自己被十四郎牵动的感情让人烦恼、害怕。他害怕像被阴阳师那样,对十四郎无理,害怕被讨厌。但银时甚至不知这份情感的名字,只能茫然应对眼前的男子。

“我以后不会多管闲事,也不探究。你平安无事就好。九尾狐不可能轻易倒下,但突然失血,我每天晚上都做恶梦,真蠢啊。饭也能自己准备好,我多管闲事了。”

说着,十四郎将刚煮好的蔬菜汤盛入碗中,把杂粮饭团放在盘子里,放在榻榻米边,然后没有回头,推开门离开,羽毛拍打声渐渐远去。

银时呆了片刻,才走到准备好的饭前。

汤很朴素:萝卜、茄子、青菜和海带,用盐和酱调味;饭团虽然不是白米,但混杂杂粮,这大概是十四郎现阶段的全力了。银时将仍冒着热气的碗送入口中。

“好吃……”

银时不由自主地低语。

此后,十四郎如言未再出现。银时数日悠闲地钓鱼、午睡、喝酒,但连乌天狗都没见影子。

九尾回来的消息迅速传遍森林边缘,有人高兴,有人烦恼,但毫无疑问,九尾仍是令人敬畏的存在。

新八和神乐也赶来,理所当然地坐下。

“哟,你们也还好啊。本以为你们更成熟了,没想到没长多少。”
“多管闲事。我们一直这样你明明知道。银哥还是老样子。”

银时想起,新八和神乐虽看似孩童,但其实已成体。他曾忘记九尾能随意改变外貌。

两人拿来的冷瓜被自己吃光,银时面前的盘子空空。手土产?银时迷迷糊糊想。

“十四郎见了吗?完全长大了哦。”新八边擦嘴边说。
“嗯,见过。大人的十四郎。”
“喜欢小萝莉的话,我还能吸妖力,让他立刻恢复。”

“神乐,你说什么啊!十四郎现在也很有活力吧,银哥。”
“啊,这不关键啊。”

确实,十四郎即使成人也很有活力。银时想起他之前在小屋后方做饭的身影,忍不住摇头驱散想象。

“为什么突然回来呢?”
“你以前为什么突然消失?”

银时被那双闪亮眼睛逼得不敢撒谎,他不能说自己是为了不伤害十四郎而逃走。

“呃,想让乌天狗们自立?亲子分离式?不过这次是父母离开。我不在,是促使他们独立。”

当然,这也并非完全假话,只是一半真心。

“然后,我觉得差不多了,就回来了。”
“真的吗?当时十四郎早就比银哥独立多了。”
“为什么大家都爱说坏话?大家没生我气吧?生气了吧?”

“唔,不过银桑的理由无所谓啦,你不在也没事。森林安全有乌天狗守护,漂亮琥珀糖也是十四郎做的哦。虽然少,但有。”
“真的假的?材料怎么弄的?”

糖一次次用完,剩下的不多,着色也由十四郎努力完成。

“喂喂喂!你们也太依赖十四郎了吧!再说,他一个人去人里多危险啊!不会用外貌做危险的赚钱活吧!?”
“谁知道呢。”
“那么担心就别离开十四郎身边,老爹。”

二人离开小屋后,九尾便径直朝乌天狗的集落飞去。稍远处的新八和神乐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窃笑。

“打扰了,我是九尾狐坂田银时,请问土方十四郎在吗?”

九尾突然出现在集落中央的广场上,立刻引起在场的乌天狗一阵骚动。

“哇,真的有八条尾巴!”
“第一次见到本尊,没想到脸这么呆萌。”
“尾巴和头发都好柔软啊~”

银时听得出来,却只挑了挑眉,没有发声。这时,几名手持精美锡杖的男子急匆匆地从某处赶来。

“您是前几日来的那位……!”
“嘿,又来了。那么,副长土方在吗?”

一名栗色短发、稍微远离最前面的青年靠近了银时。名字是……
“总一郎吧?”
“总悟啦,老大。土方现在不在这里。”

“那我改天再来,打扰了。”

银时正打算转身离开时,冲田突然说了句话,让他愣住。

“那家伙正值发情期,现在大概和伴侣待在附近某棵树的树洞里呢。”
“诶……他有伴侣?”
“没有伴侣就不会发情吧,应该在某处。虽然没人见过,所以被称为真选组七大不思议之一。”

银时心里嘀咕:难道那伴侣是定春?

“开玩笑啦。不过如果知道他伴侣是谁,第一时间告诉你,可能能拿这个威胁那家伙。”

说着,冲田咧嘴笑着挥手离开,留下银时盯着他那栗色后脑勺,愣在原地。

十四郎竟然有伴侣。银时和十四郎的“妖狐媳妇”话题还在脑中回荡,而十四郎自己却悄悄有了伴侣。如果早点告诉他该多好,至少希望从十四郎本人口中得知。银时独自一人,始终不好启齿。

周围的乌天狗开始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独自发呆的九尾。银时意识到,必须离开这里,于是浮上空中。

迎着冷风飞行,银时慢慢冷静下来。十四郎有伴侣并不奇怪,甚至很合理。那般美貌、认真、可靠,又是副长,谁会放他单身?多少有些冷漠,也可说冷静稳重;看似常识,偶尔小偏差也可爱;身心皆强,嘴巴坏也算可爱。

与其责怪十四郎没说,不如责怪自己为何未曾深思。其实也不是完全没考虑,只要思绪触及这一可能,总觉得脑中蒙上一层雾气,无法继续思考。

看来,最好还是不要再见他了。过去多少次都这么想,可半途而废才有了现在。此次必须彻底切断。

银时终于定下心,直视前方,突然从下方传来犬吠声。平时动物叫声不入耳,但这次声音巨大,而且似曾相识,银时忍不住向地面望去。

只见十四郎心爱的犬——定春——用大眼睛死死盯着银时,不停狂吠。

“诶……好可怕。”

前些日子受过伤的九尾也吓了一跳,不过一只狗,怎么可能是九尾的对手?但定春那几近疯狂的吠声,让银时感到异常,不由自主地降落到地面。

“你找九尾大人有什么事吗?”

定春“汪!”一声,随后跑向前,示意银时跟上。

“可、可恶,到底怎么回事啊……”

尽管心生抱怨,想到十四郎可能牵扯其中,银时也不得不跟随。先前的决心在这一刻完全打破。

定春带银时来到一棵大树前,停下脚步回头示意。树中部似有一个大树洞,妖力巧妙隐藏,但银时知道十四郎很可能在里面。树洞离地面略高,定春无法进入。

冲田的话再次浮现脑海:十四郎正值发情期,和伴侣待在树洞里。

“诶……什么意思啊。如果看到十四郎和伴侣吵架甚至出事,我一定会恨定春!”

九尾锐利的目光下,定春毫不畏惧,将鼻尖指向树洞。

“果然是让我去看看吗?我可没偷看的兴趣,尤其是十四郎……”

“哇啊——!”定春吠得更凶了。

“好吧,好吧,去探个情况就行。”

九尾虽然被咬过,但仍不敢违抗定春。伸手探入耳朵,旋转后,银时浮到树洞前。对没有妖力的人,这只是普通树表面。九尾能看出假象,但无法洞察内部,只能从伪入口进入。

“但在此之前……”

银时仍不想看到十四郎和伴侣的现场。绝对不想看到。但定春异常吠叫,让他怀疑十四郎可能有危险。

银时靠近树洞贴耳倾听,祈祷没有喘息声。

远处传来微弱人声,是男性的。银时一紧,但听起来并非喘息声,只是有些痛苦的呻吟。声音单独一人,探查后确认树洞内也只有一个人。

十四郎受苦了!!

银时毫不犹豫,猛力打破假树表面,跃入内部。

内部铺着稻草,足够一个大个男子躺下。树不够大,显然是十四郎用妖力打造的空间。

刚入内,一股甜香扑面而来。中心,半裸的十四郎趴着,痛苦挣扎,背上布满汗珠。银时跪下,他才意识到九尾的存在,惊讶抬头。

“十四郎!没事吧!?”
“银……!为……什么……?”
“在空中飞,被定春叫来了。”

环视十四郎全身,只裹着少量布,未见明显外伤,羽毛虽歪但未损。

“身体没事吧?肚子疼吗?!”
“……肚子不疼。”

“定春狂叫我,中间还听到你呻吟……喂!?”

银时稍微松了口气,但十四郎脸色扭曲,身体弯成“く”字,又开始痛苦挣扎。

“果然是肚子啊!?”

银时俯身凝视十四郎,用手拭去额头上的汗珠。手触到十四郎炽热的肌肤,心中一震——对啊,他正处于发情期。这不是病痛,而是发情的症状。仔细看去,痛苦似乎并非腹部,而是守护在更下方的部位。汗水在光线下微微泛光,伴随他痛苦扭动的身姿,炯娜而妖艳。眼中除了热度,还带着别样的欲望。汗珠顺着锁骨滑落,触及胸前薄红的尖端,银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向后退了一步。

体内的某种冲动骤然翻涌,那种类似食欲的狂热,令银时几乎想要将十四郎整个人吞下。但随即理智闪过:不能急躁,要慢慢享受,每一根发丝、每一滴血液都不放过。

银时猛然后仰,手触到地面,却感到一种不同于药物的颗粒感。俯视之下,是熟悉的小方块——大量琥珀糖散落在十四郎周围。捡起一颗半透明的蓝色琥珀糖,银时问:“这是你做的?”

十四郎躺在那儿,苦笑着点头:“嗯……可以吃一颗。”

银时照做,久违的甜味让刚才的冲动瞬间平息。

“这么多都是你做的?为什么散落一地?你的伴侣呢?吵架了?”

十四郎叹息:“我的伴侣,总是逃跑……卑鄙。”

“你被发情期抛下?!太过分了!那对方发情了吗?”

“你觉得过分吗?”
“当然。”

银时虽然无发情期经验,但能感受到十四郎被孤立的辛苦。尤其是知道伴侣是谁无法替代,更让银时对那未知的存在愤怒。

忽然,十四郎喘着气说出琥珀糖的颜色与原料:“朱色是茜根,梔子色是梔子,浅葱是臭木,浅绿是靛与黄檗。”

银时闭上眼睛,回忆起自己制作颜色的经验,“全部对。”

十四郎凝视着银时:“那就帮我实现一个愿望。”

银时的脑海中闪现四十多年前,小屋里少年十四郎与自己一起上色的回忆。十四郎曾说:“哪种颜色对应哪种植物,如果都答对,这九尾会帮你实现一个愿望。”

此刻,十四郎的愿望是:“我的伴侣是你,银,所以一直陪在我身边。”

银时愣住,心中骤然沸腾。

“我们什么时候成伴侣了?我都没发情啊!”

十四郎摇了摇羽毛,碎羽随风飞舞:“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就这样了!狐狸的发情期你能懂吗,笨蛋!”

十四郎抓起琥珀糖,撒向银时。

银时这才彻底明白:以前以为是食欲、饥渴的冲动,其实是情欲、占有欲、保护欲,掺杂少许食欲。他早已在看到十四郎稚子模样时被发情所牵动。

“这些琥珀糖,是最后和你一起做的,还有平时一点点积攒的。每次发情期就撒着,想念你的味道和回忆。妖力保护着,不会坏。好了,问题都回答完了,如果不想帮我实现愿望,就赶紧滚,再跑到哪儿去吧,骗子卑鄙的家伙!”

银时迅速抱住十四郎,将他压在身下,双唇相贴,急切地交缠舌头。原来,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九条尾巴温柔却有力地缠绕着十四郎的身体,慢慢剥离他身上少量的布。

“嗯、唔……呼……”

感受到十四郎口中的苦涩与喘息,银时松开口,但心中坦然。

“我从一开始就一直对你发情,现在终于明白了。”
“……你太过分了。”
“虽然晚了,但还来得及吧?”

银时舔去面颊的唾液,九尾尾巴抚过十四郎的身体,剥开最后的布片。

“我一直不清楚自己发情的状态,但总想把你独占。怕有一天会伤到你,所以才逃跑。但我的心,永远属于你。”

“……那,你会帮我实现愿望吗?九尾没有办不到的事吧?”
“花了多少年?”
“二十六七年吧。”

银时用尾巴压住试图起身的十四郎:“九尾说过会实现,所以一定会。”

眼睛微红、瞳孔收窄如猫眼,银时锋利的犬牙轻咬十四郎颈侧,鲜血顺着重力滴入稻草中。

“哈哈,血也好美味。接下来教你如何做狐狸的伴侣吧。”

十四郎虽畏惧,却更多是陶醉的表情看着上方的银时。

“不会真的吃掉我吧?”
“吃了就结束了,太可惜了。一生都要尽情享受,现在可不能退缩。”
“等了几十年,可随时来吧。”
“这才是我的十四郎。”

九尾的手指在十四郎露出的脚底下摸索着。在那里,恐怕一直屹立不倒的东西正不断膨胀,无法释放笼罩其中的热量,静静地伫立着。

「这看起来确实很痛苦啊。」

九尾紧紧地握住它,抚摸了两三次后,很快就……

白浊猛地从顶端喷涌而出。

「……………… 唔!!」

十四郎说不出话来,身体呈弓形抽搐着。

然而,刚才应该还在发热的东西却完全没有衰退的迹象。银时用手托着下巴,做出思考的动作,然后猛地将它含进嘴里。

「你、你在笑什么………… 咿!」

银时将它引导到口腔深处,用喉咙反复咀嚼。喉咙在蠕动。

每当十四郎动作时,银时都愉快地观察着他那经过锻炼的腹肌在眼前一抽一抽地痉挛。最后,他稍微用力地抚摸着十四郎那尖锐的犬齿,热量再次轻易地释放出来。银时的喉咙发出了咕噜声。

「哈……! 哈…… 啊,…… 啊啊…… 啊」

糟糕,这玩意儿比血还好吃呢。这下子一辈子都不用挨饿了。

九尾将手伸进全身颤抖、正在调整呼吸的十四郎的大腿下方,毫不犹豫地将他抬了起来。

脆弱而有节制的收缩,被本不该流动的液体滋润

有了。

「哦,这么快就准备好成为我的妻子了吗?真是精神啊。」

是啊。

「吵、吵死了…………! 就在你一脸难看地逃跑的时候,我早就做好觉悟了哦」

「你这家伙已经完全变成男子汉了啊。是不是有个好养父母啊。」

「……………… 我可不记得是你养大的。」

九尾嘴角微微上扬,放松了自己的衣服,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取出了那个东西。当它伸向狭窄处时,就像摩擦着内壁一样缓慢地侵入。

「嗯、嗯…… 哈…… 啊啊啊!!!!」

到达十四郎的最深处后,九尾暂时停止了动作。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呢。等你习惯了,我会再深入一点哦。」

「哼,嗯…… 银色的………… 相当不错呢。」

九尾低声说了句 “好可爱”, 然后慢慢地缩回腰,气势汹汹地

猛地刺出。砰的一声撞上去的瞬间,十四郎的那里三次飞溅出白浊。

「用我的东西能让你这么有感觉,我真高兴呢。」

………………~~~!!…… 嗯嗯。

十四郎的手在空中沙沙作响地抓挠着。九尾则仰起上半身。

我将他推倒,让他的手能够到背部。嘴唇相接后,就这样以适度的速度反复抽送。十四郎的赤裸身体在银时下反复痉挛,但银时为了便于达到目的,将双腿交叉在背后拼命固定,这种顽强的姿态让九尾的情绪更加高涨。

十四郎的唾液和发情的气味,以及琥珀糖的甜香,让九尾就在十四郎的大脑也受到震荡,视野变得模糊时,银时在十四郎的内心深处释放了热量。

漫长而漫长的时间里,所有体液都被十四郎的体内吸收了吗?

就在人们以为它已经不在的时候,九尾终于坐起了身子。乌天狗的羽毛也仿佛失去了力气,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这样你就永远属于我了,十四郎。」

十四郎用失焦的眼神茫然地仰望着九尾。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现在,肯定这片地方已经开始下雨了。这场雨会持续三天三夜,大家都会知道我找到了我的伴侣。明白吗,十四郎。”
“当然了,银,你才……做好觉悟吧。”
“看来我很快就要被你压在屁股下了啊,不过现在压在我身下的可是十四郎你。”

十四郎没有力气反击,只是“嘁”地一声轻哼,仍旧盯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看。尽管他在瞪眼,但眼底的喜色无法掩藏,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让银时心头一紧。银时倾身躺到十四郎身旁,背手环住他,将他抱得更紧。九条尾巴也随之轻轻地将十四郎连同翅膀一起包裹住,仿佛要用全身保护他。

“我会好好珍惜你的,不会伤害你。”
“呵呵,你这是说的什么啊。”

银时在十四郎脸上轻轻落下无数吻,十四郎害羞地扭动身体。银时紧紧抱住他,生怕让他逃开。“反正,你的欲望还没平息吧。我自己也只是做个热身而已,雨停之前就在这里待着吧。我想要补偿四十年的爱。”

“啊啊。”十四郎应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外面雨声淅淅沥沥,温柔地响着,不知道是真雨声,还是幻听。
被尾巴轻轻缠住的翅膀微微动了动。
十四郎心里想,就算是连这扭曲的翅膀、骨头和血肉都被银时吞噬,也无所谓,他真的这样想着。

【自扫机翻】~~~緑には人の心を和らげる力がある~~~绿意有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作者:広樹水葉

静冈银土本 2016年冬号 P106-115

“哈!?感冒!?”
东京站的一角响起了一个十分古怪的声音。
周围的路人虽然侧目看了一眼,但见银发少年手里拿着手机,很快便失去了兴趣,继续走开。
而那位少年,坂田银时,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引起了一瞬的关注,仍对着通话口滔滔不绝地喊着:
“才不是在撒谎呢!三个人同时感冒?根本不可能!再说了,笨蛋才不会感冒吧!”
“金时,按你那套理论,那就只有你一个是笨蛋啦。哈哈哈……啊,咳咳咳啊——咳得停不下来啊——”
“骗人啦啊啊啊!明明笑得好好的嘛!还有,我是银时!”

手里握着手机、几乎要跺脚大喊的他,平日里被人评价为“死鱼眼”,是个总被传说用“麻烦”来应付一切的慵懒大学生。而他今天如此激动,自然是有充分理由的。

因为今天,原本要和他一起去日归旅行的三位朋友,突然说自己感冒了——而且明显是假装的。
银时正要对那个假装干咳的家伙再喊几句时,电话那头传来动静,换了另外一个人接话:
“别对病人嚷得这么大声啊,银时。总之我们全都发高烧了。真遗憾,不过你就自己去享受吧。”
“享受个屁啊!喂高杉,你这是……”“银时!”
“假发!你没感冒吧?笨蛋不是吗!?”

接连换了电话的恶友们,让银时质问:“你们都高烧了,干嘛还聚在一起?”然而,最后接电话的第三人干脆不理银时的质问。
“我不是笨蛋哦,是桂。银时好好听着——无论在旅途中看到多么可爱的肉球,也不要随意喂食,这违反礼仪。要避免打扰当地居民……”
“吵死啦啊啊啊!”

银时终于忍不住,切断通话,差点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可恶,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银时一边咒骂,一边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吓得猛地转过身。

“等等,近藤!喂总悟,山崎!?你们在想什么……”
刚才还像银时一样对着手机大喊的,是同学土方十四郎。
银时看着电话被挂掉、呆站一旁的土方,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小心翼翼地开口:
“嗨——土方君?朋友们呢?大猩猩、S王子还有吉米在哪?”
“嗯?他们会来吧?不会像你那三笨蛋一样全员感冒临时取消吧?”
“哈!?三笨蛋?你不会是……”

土方抬起头,看见银时的表情,顿时全明白了,表情立刻愕然。
“……不会来吗?”
“……你也一样?”

两人简短确认后,同时抱头:“不可能吧啊啊啊!?”
这……完全是作秀,简直是故意的吧!银时抓着银白卷发在脑内翻滚着心绪。

大学四年冬天。毕业论文已交,大学生活所剩无几,这次的日归旅行计划才被提上日程。原本是他们四个死党一起的计划,但辰马提议:“快毕业了,不如顺便叫其他人一起吧”,于是剣道部的四人也被邀请。
银时暗自欢喜——因为他一直暗恋剣道部副队长土方十四郎。同性之情,他从未向人倾诉,但似乎死党们早已看穿。银时心中难得地感激,想着或许是他们为了自己……然而今天的局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声明一下,这绝不是“让两人单独相处,银时加油!”的鼓励作战。绝对不是。绝对是报复。银时心里很清楚。
银时与土方,本质上是势不两立的关系。两人都倔强又不坦率,容易争执。原本若有其他人缓冲可以避免冲突,但两人单独行动,肯定会吵架。原本期待的日归旅行,可能因为小事陷入恶劣氛围,早早结束。这些死党们,显然是乐于看他们吃苦头的。

(可恶……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在脑内痛骂三笨蛋一通后,银时抬起头,决定积极面对。若消沉,就完全中了他们的计。相反,要把它当作机会。没错,只想积极思考——这是约会。和土方的初次约会。

“那、那就走吧?”
“……走吗?”

初次约会,连第一步都没踏出去就宣告结束。银时鼓起勇气开口,却被土方皱着脸回问,心瞬间碎掉。
理所当然,土方的反应完全可预料。
况且这次目的地,不是男生单独出行的理想景点——
——热海。

浪花声仿佛在耳边响起,银时望向远方,陷入沉思。
从东京出发可日归、桂和冲田想泡温泉、辰马和近藤坚持去海边、高杉神秘推荐静冈……最终目的地定在热海。
银时心中怒火再起:你们自己决定去处,却把我们扔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银时完全没有调查景点信息,他才意识到,死党们是因为他什么都不准备而生气,才想出这阴险的恶作剧。自己也有责任,但方式太阴险了。
他们一定会躲在一边看我沮丧,然后嘲笑。

(可恶……绝不会如你们所愿)

深吸一口气,银时决定振作。落泪只会让他们得意,正面思考——这是和土方的约会。
“那、那就走吧。”

两人尴尬地指向闸口,土方也略显僵硬地点头,终于开始行动。银时偷偷瞥向旁边,轻轻呼出一口气。
——能和土方两人日归旅行,单是这个事实就足以让银时高兴。
只祈祷途中不要吵架就好。银时不知道的是,土方心里也在默默祈祷同样的事。

从东京站出发约一小时半,奇迹般地没吵架,两人顺利抵达热海。
“……那?热海有什么出名的?”
“……温泉?”
“这我也知道。”

出闸后两人茫然站着,不知去向。意外的是,土方也没有提前做功课。
“近藤很积极,就托他安排了。”土方尴尬地说。
“我也是差不多的情况。”银时随口回应。

“先去吃饭吧。”
正值午餐时分,两人走进车站前的大众食堂。选店原则简单——菜单价格便宜,学生钱包有限。

坐下翻开菜单,看到标有“推荐”的海鲜丼照片。
“哦,这看起来很好吃。”
“有这个钱吗?”
土方提醒,银时皱眉。虽然是大众食堂,但“海之宝石箱”价格不低。想吃,但太贵。
“那吃玉子丼吧,更配蛋黄酱。”
“好啦好啦,蛋黄酱星人闭嘴。”

土方指着菜单里最便宜的玉子丼,银时冷冷回敬。他想吃海鲜,不想被土方用“更配蛋黄酱”说服。
“真可怜啊,连味道都不懂。”
“可怜的是玉子丼啊,好不容易做得美味,却被改成黄色怪物X。”

银时盯着海鲜丼照片,听到土方不满的语气,猛地抬头:
(完蛋了!)
原本打算不吵架,结果又口不择言。土方皱眉盯着他,银时焦急想修正局面。

这时服务员端上热茶。
“咦?不是冷水,是绿茶?”银时惊讶,土方也看着手中汤碗赞叹:
“……真绿。”
“哈?”

土方喝了一口,皱眉道:“啊,没什么特别的。”银时挠头苦笑。
“高杉总说茶不是绿的,是黄的,我一直没理会。”
“但这次真的很绿。”银时仔细看茶,第一次理解高杉的意思——浓郁而美丽的绿色。

土方歪着头问高杉是否出身静冈。虽然不知道那家伙的出身,但总觉得好像是来自西面。

“外婆家在静冈吗?”

“是吗?”

“不知道,随便。”

“随便吗?”
没多想就把台词说了出来,土方“噗”地一下绷不住脸笑了。 面对这难得冲自己露出的柔和笑脸,银时一下子愣住了 。

土方指菜单:“来吧,海鲜丼和玉子丼各点一份。”
“啊,要分着吃?好啊!”
两人分享海鲜丼和玉子丼,价格与食量都合适。银时赶紧叫服务员下单,并提醒要两只分餐碟。土方疑惑:“……真的需要吗?”
“嗯?这样你就能随意加蛋黄酱了。”
土方愣了愣,轻声说:“……谢谢。”
耳尖微红。

险些闹僵的局面成功逆转。银时半无意识地举起茶碗吸了一口——
啊,好茶啊。

两人没查景点,午餐后前往土方从山崎处得知可日归入浴的温泉酒店。
边走边聊“海鲜丼好吃,但玉子丼也不错”,终于到达大型酒店。土方略显担忧地去问前台,银时却被某样东西吸引,脚步停下。

“土方!”
“啊?怎么了,你也听说明了吗?!”
银时把刚买的瓶装茶递给土方,土方疑惑地眯眼看:“这……茶?不是水吗?”
瓶上写着“深蒸茶”,但看起来就像水,瓶盖形状也怪。
银时指向说明:“拧开盖子,绿茶粉落入水里,摇匀就能泡出新茶。”
“哈!?啥啊——?”

土方惊愕,盯着瓶子。银时拧开盖,绿粉落入水中溶解。
“好厉害——这是什么啊!”
“银时,摇匀,让绿茶充分混合!”
“交给我吧!右臂发威——嗷啊啊啊!”

摇晃产生泡沫后,两人喝了一口,惊呼:“……绿!”
从未在瓶装茶见过的浓绿色,让银时和土方相视大笑。
静冈真不愧是茶之国!有了这个,高杉也会满意吧……

两人笑闹,却未注意到六双眼睛在远处注视。
“他们笑得真开心啊,哈哈哈。”
“我本以为能看到土方先生在暗处生闷气呢。”

酒店大堂里,想躲在观叶植物后的辰马没完全藏好,豪爽大笑;旁边冲田吹着泡泡糖。
“土方和银时两个人意外地相处得挺好啊。”
“仲良きことは美しき哉(相亲相爱真美好)吧,可能是遇到流浪猫的肉球,两人心情都放松了。”

假病取消旅行的六人,提前在酒店埋伏。让银时和土方单独行动,既是恶作剧,也带着半分好意。四年来,他们一直看着两人的单恋状态,半嘲讽半鼓励地安排了这次旅行。

“不过土方先生笑得真少见啊,还喊‘绿!’,这是怎么回事?”
山崎歪着头看,两旁高杉小声道:“用茶叶泡的和用粉冲的,完全不同。”
“嗯?”
高杉一口喝下深蒸茶,轻轻笑了。

离看到死党们,只剩最后一分钟了。

下附原文:

「はあ!? 風邪!?」

東京駅の一角にすっとんきような声が響く。

周囲の通行人たちは歩きながらチラリと目を遣ったものの、銀髪の若者がスマホを手にしている姿にすぐに興味を失つて通り過ぎていった。

当の若者、坂田銀時は、己が一瞬注目を浴びた事にも気付かぬ様子で通話口に向かってまくしたてている。

「嘘ついてんじやねーよ!三人同時に風邪なわけあるか!そもそもバカは風邪ひかねーだろーが!」

『金時、その理論だとおまんだけがバカつちゆうことになるぜよ。アッハッハ·······あつ、げほつごほつ あー咳が止まらんぜよー』

「嘘つけエエエエ!元気いっぱい笑ってんじやねーか!あと俺は銀時な!」

スマホを構えながら地団駄を踏まんばかりの勢いで怒鳴る彼は、普段は「死んだ魚のような目をしている」と評される気だるい大学生だ。あらゆる事を「めんどくせえ」の一言で片付けてしまうと噂の銀時がこれほどエキサイトしてい

るのには、もちろん充分なワケがある。

今日、まさにこれから日帰り旅行にいくはずだった友人が三人、急に風邪をひいたと言い出したのである。それも明らかすぎるほど明らかな仮病だ。

わざとらしい空咳をする男へ更に怒鳴ろうとすれば、何やら物音がして別の人間が電話に出た。

『病人にデケェ声でがなるんじやねーよ銀時イ。そんなわけで俺たちは全員高熱だ。残念で堪らねェが、テメェだけでも楽しんでくるんだな』

「楽しめるかア!オイ高杉、テメェ何のつもり······」『銀時』

「ヅラ! テメェは風邪なんかひかねーよな? バカだもんな!?」

次々と電話を変わる悪友どもに「全員高熱ならなんでテメーら一緒にいるんだ」と詰問するも、最後に電話を取った三人目は銀時の言葉などサラリと聞き流した。

『バカじゃない桂だ。いいか銀時よく聞け-旅先でどんな愛らしい肉球を見つけても、無闇に餌をやるのはマナー違反だ。その地域にお住まいの皆樣の迷惑にならぬよう······』「うるせエエェエエ!」

プチッ。堪忍袋の緒が切れると同時に通話も切って、スマホを地面に叩きつけたくなるのを必死に堪える。

くそ、なんなんだアイツら。意味不明な事態にイライラしながら吐き捨てていると、背後から聞こえた声に銀時は驚いて振り返った。

「ちよつ待てよ近藤さん!オイ総悟、山崎!? テメーら何考えて·······ツ」

つい先程までの銀時とまるで同じ様子でスマホに怒鳴つているのは、学友の土方十四郎だ。

通話を切られてしまったらしい電話を見詰めて呆然と佇む男へ、銀時は嫌な予感を覚えながら恐る恐る声をかけた。·······ひーじかーたくーん?オトモダチは? ゴリラとサド王子とジミーくんはどこにいんの?」

.···········」

「え?来るよね?来るんだよね?こっちの三バカトリオみてーに全員風邪でドタキャンとかアホなこと言い出

したりしてないよね?」

「はア!? 三バカってお前、まさか········」

引き攣った銀時の声に弾かれたように顏を上げた土方は、こちらの顔を見てすべてを察したらしくみるみるうちに愕然たる表情になる。

「·······来ねェのか?」

······そつちも?」

互いに端的な言葉で確認して、二人は描って頭を抱えた。「「嘘だろオオ才オ!?」」

何コレ、ものっそ作為的なものを感じるんですけど!ていうか絶対わざとだよねコレェ!銀時は銀髪天然パーマの髪を搔き回しながら内心でのたうちまわる。

大学四年の冬。なんやかんやで卒論も提出して大学生活も残り僅かとなったところで今回の日帰り旅行の計画は持ち上がった。当初はいつもつるんでいる悪友四人で、という話だつたのだが、「もうすぐ卒業じやし、せっかくじやから他のヤツらも誘ってみんか」と辰馬が剣道部の四人に声をかけた時、銀時は胸中で密かに快哉を叫んだものだ。

何故なら、銀時は剣道部副主将の土方十四郎に、こっそりひっそり絶賛片想い中だからである。

同性だからと銀時は自分の片想いを人に相談する事はなかったけれど、どうやら悪友どもにはバレているらしい。アイツらひよつとして俺のために、と銀時は珍しく感謝すら覚えたといらのに-今日のこの事態は一体どういら事だ。

念のために言っておくが、コレは決して「二人つきりにしてあげよ☆ 銀時ガンバレ!」的な激励作戦ではない。絶対違う。絶対嫌がらせだ。銀時にはその確信がある。

銀時と土方は、銀時自身の内心とは裏腹に犬猿の仲となつている。双方ともに素直じゃない上に意地を張り合う質なものだから何かとぶつかりやすいのだ。グループで遊びに行くなら他の人間が緩衝材になってくれるはずだが、二人きりなんてすぐに喧嘩になるに決まっている。楽しみだった日帰り旅行なのに、些細な事で言い争いになって険悪な雰囲気で早々にサョナラする未来が見える。あの悪友どもはそんな俺の姿を楽しむつもりなのだと銀時は歯ぎしりした。

(くそ······つ、アイツらの思い通りになって堪るかよ)

脳内でひとしきり三バカを罵倒してから決然と顔を上げる。ここで落ち込んでいてはアイツらの思うツボだ。逆にチャンスだと考えよう。そうだポジティブなことだけ考えろ銀時。これはデート。土方と初デートだ。

「と、とりあえず、行くか?」

······行くのか?」

ハイ、初デート、第一歩を踏み出す間もなく終了しました。思いきって声をかけてみたら顰め面の土方に問い返されて、銀時のハートはアッサリ砕け散った。

そりゃそうか。土方のこの反応は充分に予想できたものだと打ちひしがれる。

犬猿の仲というだけでなく、そもそも今回の目的地は男子学生が二人きりで遊びに行くというのには選ばれ難そうな観光地だ。

-熱海である。

ザパアアァン。寄せては返す波の幻聴が聞こえて銀時は遠い目をした。

東京から電車で日帰りできる範囲というのと、温泉に入りたいという桂と沖田の希望と、海だろ海!という辰馬と近藤の強い主張と、伊豆か熱海か三保の松原か掛川花鳥園か浜名湖、という高杉の謎の静岡推しによって決定した目的地。

アイツら自分の好みで行き先決めといて俺たちだけ放り出すとかどういう事なの、と銀時は改めて腹を立てた。

計画を三バカに任せきりにしていた銀時は、熱海に一体どんな観光スポットがあるのかも知らない。あ、そうかアイツら、何も準備しない俺に腹立ててこんな嫌がらせを思いついたのか。悪質なイタズラの理由にやっと思い至って顔を引き攣らせる。そりや何もかも任せっぱなしにしていた自分も悪いかもしれないが、遣り方が陰湿だ。

土方とデート出来るかと思いきやサッサと解散になってへコむ俺を見て笑うつもりに違いない。どこかで隠れて見ているのかとキョロキョロしていると、しばし黙って何やら考えていた土方が不意に口を開いた。

「まあ、ここで解散すんのもなんか癩だし、行ってみるか」「へ!?」

·······んだ、行きたくねーなら」

「いやいや!そ、そうだな。バカどものせいで中止ってのも腹立つしな!」

予想外な台詞に思わず間抜けな声を上げてしまえば、また顔を顰められて銀時は慌てて首を振った。セーフ·······!待ち合わせ場所で即解散の危機は免れてひとまず胸を撫で下ろす。

「じや、い、行くか」

ぎこちなく改札方面を指差せば土方も若干ぎこちなく頷いて、彼らはようやくその場から歩き出した。チラチラと隣の顏を盗み見つつ、銀時はそっと息を吐く。

-土方と二人で日帰り旅行というのは、その事実だけを受け止めるなら素直に嬉しい。

願わくば、途中で険悪な雰囲気になりませんように。ただひたすらにそれを祈っていた銀時は、不自然にそっぽを向いている土方が胸の内でまったく同じ事を祈っているとは、知る由もなかった。

東京駅から約一時間半。奇跡的に大した喧嘩もせずに電車

内をやり過ごした二人は、無事に熱海の地に降り立った。

『·······で?熱海って何が有名なんだ」

「······温泉?」

「そのくらいは俺も知ってる」

改札を出るや否やどこへ行くべきか分からなくて立ち尽くす。意外な事に、土方も今回の日帰り旅行は何も下調べなどしていなかったらしい。なんか近藤さんが張り切ってたから任せてたんだよ、と気不味げに眩いた土方に、俺もそんな感じ、と銀時は無難な返事をした。

「とりあえずメシ食おうぜ」

時刻はちようどお昼時だ。空腹を思い出した二人は駅前の大衆食堂に入った。店選びのポイントは単純。店の前に出ていたお品書きの值段が安かったからだ。学生の懷は寂しいのである。

の席に着いてさっそくメニューを広げると、「オススメ」マークが付いた海鮮丼の写真が目に入った。

「お、コレうまそーだな」

「そんな金あんのか?」

··············」

土方に指摘されて銀時はぐぬぬと眉根を寄せる。良心的な価格の大衆食堂とは言っても、「海の宝石箱やあ」は流石にそこそこのお值段だ。だが食いたい。しかし高い。「玉子井にしたらどうだ。マヨに合うぞ」

「ハイハイ、マョネーズ星人は黙っててくんない」

メニューの中で最安值の丼を指差した土方には冷たく返す。玉子井の值段は確かに魅力的だが今は海鮮が食べたい。そもそも何にでもマヨかけるコイツに「マョに合う」と言われたところで全く心動かされない。

「チ······ツ、あの味が分かんねーとはつくづく可哀想な野郎だな」

「いや可哀想なのは玉子丼だからね。せっかく美味しく作ってもらったのに黄色い物体Xに変えられちまうとかさア」「アア?」

海鮮丼の写真を凝視していた銀時は、土方の不機嫌な声音を耳にしてハッと顏を上げた。

(L······しまったアアアア!)

今日は喧嘩しないようにと思っていたのに。普段息をするように口論しているものだから、ついうっかり突っかかるような言い方をしてしまった。土方は不機嫌そうに眉を顰めてこちらを睨んでいる。

ああ、いつものように此処から喧嘩になってしまうのか、なんとか軌道修正できないものかと焦っていると、ちょうど「いらつしやいませ」と近付いてきた店員がテープルに温かい湯飲みを置いた。

·······之、お冷やじやなくて緑茶が出てくんの? と驚いて湯吞みを手に取った銀時の向かいで、すげえな、さすが名産地だなと土方も眉間の皺を消してパチクリしている。

「······緑だ」

「は?」

湯吞みをき込んで思わず眩くと土方は怪訝そうな声を返した。あ、いや別に大したことじやねーんだけど。銀時は頭を搔いて苦笑する。

「高杉のヤツが、よく店で出てくる茶ア見て『黄色い』ってプツブツ言ってんだよな。緑茶のくせに緑じゃねーなんざ許せねェとか」

黄色っつーか黄緑だろ、と銀時が言っても「黄色い」と言つて聞かず、親の仇を見るよらな目で薄い緑茶を睨んでいるので、最近ではもう面倒になってサラリと受け流すよらにしているのだが。

「でもコレはすげー緑だな」

改めて手元に目を落として、なるほど高杉が言っていたのはこういう事かと銀時は初めて納得した。湯飲みに注がれた濃く美しい緑色。コレを見慣れているならば薄い色の茶を認められなかったのも分からないではない。

高杉って静岡出身だったのかと土方に問われて首を傾げる。アイツの出自など知ったことではないが、なんとなくもつと西の方だった気がするのだが。

「婆ちやんちが静岡とかなんじやね?」

「そうなのか?」

「いや知らねエ。適当」

「適当かよ」

深く考えずに台詞を吐けば、ふはっと土方が破顏した。珍しく自分に向けられた柔らかい笑顔に銀時は一瞬硬直する。

何がツボに入つたやら土方はひとしきり肩を震わせてか

ら、笑顏の名残を浮かべたままメニューを指差した。

「-なあ、海鮮井と玉子井、一つずつ頼んで······」

「あ、シェア? 乗った!」

海鮮井と玉子井を土方と半分こ。值段的にも食欲的にも願つてもない話だ。勢い込んで頷き、土方の気が変わらないうちに店員さんを呼んで注文する。去り際の店員さんに「できたら取り皿も二つ」と頼むと、土方はちょつと首を傾げた。「······取り皿いるか?」

テメェ直箸とか気にするタイプだったか。そう問われた銀時も逆に首を傾げる。

「へ?だって最初に取り分けちまった方がオメー好きなだけマヨかけられんだろ」

銀さんマヨまみれの海鮮丼とかゴメンだからね。そこまで言ってしまってから、あああまたマヨ貶しちまったと気付い

て銀時は青褪めたが、恐る恐る様子を窺えば土方は虚を衝かれた様子でこちらを凝視した後、視線を俯けて「·······あ、りがとよ」とボソボソと昡いた。

-その耳の端つこが、赤い。

逆転サョナラホームラン、さつき険悪になりかけた展開を見事に覆しました。

モミジのように染まった土方の耳に目を奪われながら、銀時は半ば無意識に湯吞みを持ち上げてズズッと啜った。

ああ、茶が旨い。

熱海の観光スポットを何も調べずに来てしまった二人だが、土方が山崎から日帰り入浴のできる温泉ホテルだけは聞いていたらしく、昼食後はそこに行く事になった。

海鮮丼すごかったけど玉子丼も旨かったよな、などと喋りながらぶらぶら歩いていくと、いかにも観光地らしい大きなホテルに着く。日帰り入浴なら予約無しで大丈夫って聞いたけどと若干不安そうにフロントに尋ねに行く土方の後ろで、

銀時は或る物に目が釘付けになって足を止めた。

·······土方!」

「あ?なんだよ。つーかオメーも說明聞けって······」「コレ見ろ!」

フロントで說明を聞き終えて戻ってきた土方に自販機で買ったばかりのペットボトルを突き出すと、彼は目の前に突き付けられた物に瞬きをして不審げに眉を顰めた。

「んだコレ、お茶·······?水じゃねーのか?」

パッケージには「深蒸し茶」と書いてあるが、中身はただの水にしか見えない。そしてキャツプが何だか縦に長い変な形だ。胡乱げな颜をする土方に銀時はパッケージの說明文を指差してみせる。

「これ、キャツプ捻ると緑茶の粉が落ちてきて、振って混ぜたら淹れたてのお茶になるらしいんだけど」

「は!? え、な·······はあ!?」

ぽかん、と口を開けた土方は、銀時が自販機でコレが並んでいるのを見付けた時と同じようにペットボトルに釘付けになった。とにかくやってみよう、銀時がキヤップを捻ると、

パキッと音がするとともにキャップの下の部分からブワッと緑色の粉が落ちて水に溶けていく。

「すげー—!なにコレなにコレ!」

「オイ坂田、振れ!緑を全体に行き渡らせろ!」

「まかせろ!うなれ俺の右腕·······つうおおおお!」

んだ。目を輝かせた土方に促されて高速シェイクを披露する。泡が立つほど振ってから、再びき込んだ二人は声をえて叫

「······緑!」」

ペットボトルのお茶では終ぞ見たことのないような濃い色のお茶に、銀時と土方は顏を見合わせて爆笑した。

静岡の本気やベえ、さすが茶の国!コレなら高杉も満足するんじやね?·······などと笑い騒ぐ二人は、離れたところから見詰める六対の瞳に気付かなかつた。

「いやあ、まつこと楽しそうじやのー。アッハッハ」

「なんでイ、旦那と喧嘩して陰で落ち込む土方さんが見られると思ったのに」

ホテルのロビーで観葉植物の陰に隠れようとして隠れきれていないのはモジャモジャ天然パーマの辰馬だ。豪快に笑う彼の隣では、沖田がつまらなそうに風船ガムを膨らませている。

「トシと銀時、二人だけだと意外と仲良くやるんだなー」「仲良きことは美しき哉だ。大方、駅前で野良の肉球にでも出会って二人とも心安らかなんだろう」

意外そうながらも嬉しそうに近藤が言えば、その横で鷹揚に頷いた桂はまだ肉球にこだわっている。

仮病で日帰り旅行をドタキャンした六人は、山崎が土方に教えておいたホテルに先回りして彼らを待ち伏せしていた。

銀時と土方を二人きりにしたのは、悪意からであると同時に好意からでもある。四年間の大学生活でずつと彼らの両片想い状態を見せられてきた友人たちは、揶揄半分応援半分で今回の日帰り旅行を計画したのであった。

ホテルへやってきた彼らがあれほど楽しそらに笑っているとは少々予想外だったが、それを良かったと思うかつまらないと思うかは六人の中でも別れるらしい。

「でもホント、あんな笑ってる土方さん珍しいですね。なんか、緑?とか叫んでましたけど、何の話だろ」

山崎が二人を眺めながら首を傾げると、その背後でソファに腰掛けている高杉がぼそりと口を開く。

······茶葉で淹れたのと、粉ア溶かした茶はまた別モンなん

だよ」

「はい?」

「まあ、これも悪くはねェがな」

よく聞こえなかったらしく聞き返した山崎のことは完全に無視して、高杉は手にしたペットボトルから一口、深蒸し茶を飲んで口端を緩めた。

緑茶の話に花を咲かせながら歩いてきた二人が悪友たちの姿を見付けるまで、あと一分というところであった。

【自扫机翻】~~~日帰り旅行計画~~~日归旅行计划

作者:二宫三咲

静冈银土本 2016年冬号 P88-93

“静冈。”
坂田猛地从炬上抬起脸。手上的橘子还剩下大约一半。似乎是家里寄来的大量橘子,根本没等解释,就分发给了在场的所有人。这橘子稍微有些酸,但对于在炬上温暖地待着的他们来说,正好刺激一下味蕾。

“哈?”
然而,让土方瞬间清醒的,却是坂田的话——“我们去静冈。”

“……为什么?”
没有任何前兆或铺垫地说出的地名,对土方来说并不熟悉。大阪虽然因为修学旅行或家庭出游去过几次,但静冈只是路过,从未真正下车。坂田为什么会提到这个地方,土方完全摸不着头脑。尤其是,坂田似乎与那片土地没有什么关联。

“静冈可是很棒的。”
但坂田并没有解释理由,只是继续推进话题。

“……静冈有什么好玩的啊?”
“你知道吧,有茶,还有花鸟园,还可以采草莓,在滨名湖还能吃鳗鱼呢。”
“富士山呢?”
“啊——嗯,那也有啦。”
日本的绝景被坂田随口加上,但似乎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

“……那为什么要旅行呢?”
“啊,说旅行,其实是日归的。”
土方细细咀嚼着坂田的话。“旅行”这个词,总让人联想到“住宿一晚”的行程,但这次显然不是。

“……为什么是和老师一起的日归旅行?”
的确,虽然“日归旅行”也叫旅行,但为什么要和恋人坂田一起呢?如果可以选择,当然更希望是过夜旅行。所谓日归,就是必须在当天返回,时间非常有限。

“想过夜吗?那种感觉?”
“……没什么。”
坂田和土方约定过,过夜的事要等高中毕业后。两人虽然在一起待过夜,但都在坂田家这种不被外人看到的地方,触碰的限度是拥抱和接吻,就像中学生般单纯。

“那,为什么是静冈啊?”
“静冈很棒嘛,茶啊、花鸟园啊、草莓采摘、还有滨名湖的鳗鱼。”
“富士山呢?”
“啊——也算吧。”
坂田似乎对日本的名胜风景没什么兴趣。

“那,为什么要旅行?”
“啊,也不是过夜的啦,是日归。”
土方心里一阵无奈,但也明白,这样安排是为了避免在近处碰到学校的人。去静冈,遇到熟人几率自然小很多。

“怎么不高兴的样子?讨厌跟我去静冈吗?”
“不讨厌。”
“可是?”
“也……还好吧。”
土方其实很期待和坂田一起去旅行,但心里有顾忌:在外人面前,他们的关系不能显露。

“我可是很期待的。”
坂田看起来十分乐观。坐在土方旁边,拿起手中的橘子,用手揉了揉。酸酸的橘子,真的能因此变甜吗?

“首先呢,我们要坐新干线。”
从东京到静冈,必须坐新干线。修学旅行或家庭旅行时坐过,但从没和朋友,更别说恋人一起坐过。过去只要坐着等车票就能拿到,但这次可不一样。首先,连买车票该怎么做都不知道,大概坂田这个成年人很清楚吧。

“新干线当然要吃炸猪排三明治啊。”
“……天妇罗饭团吧。”
“炸猪排三明治啦!”
“不,我要天妇罗饭团。”
相比三明治,更喜欢饭团。家人一起出行时也是天妇罗饭团。

“好吧,那就天妇罗饭团和炸猪排三明治。”
“你一个大男人能吃得下两种炸物吗?”
“旅行嘛,心情会high的啊。”
坂田放下橘子站起来,土方以为他会去重新泡茶。

然而,坂田移动到土方身后,从背后抱住他,再用双腿夹住,重新钻进炬里。这股温暖,比刚才更让人安心。

“天妇罗饭团和炸猪排三明治,还有零食。”
坂田一边数,一边回忆最近的零食兴趣,似乎最近喜欢吃Pocky。

“Pocky吗?”
“这个季节巧克力是第一名。”
“冬天巧克力特别好吃吗?”
“嗯,就是冬天吃巧克力最好吃。”
土方笑了笑:巧克力也能有季节感吗?不过回想起来,最近确实常看到他吃巧克力涂层的Pocky。

“你不看看便利店的货架吗?巧克力都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那就是说,是催情节啊?”
“也有这层。”
土方笑了笑:休息日约去静冈旅行,也是这个意思吧。

“我也因此很期待啦。”
土方从坂田手里抢过橘子。被握了好久的橘子,居然出奇地甜。

下附原文:

「静岡」

坂田は炬から勢いよく顏を上げた。手元のみかんはまだ半分ほど残っている。職員室で家から大量に送られてきたのだと断る暇もなく、その場にいた全員へと配給されたらしい。そのみかんは少し酸っぱいが、炬でぬくぬくと過ごしている自分たちにはちようどいい刺激だった。

「ハ?」

しかし、土方の目を覚まさせたのは坂田の言葉だ。「静岡に行くぞ」

「·······なんで」

何の脈略もフラグもなく告げられた地名はあまり馴染みのないものだった。大阪には修学や、家族旅行で行くことはあっても、静岡は通り過ぎるばかりで降り立ったことがない。その名を坂田が発した理由がわからなかった。特に坂田にその土地へのゆかりもなかったように思うのだが。

「静岡はいいぞお」

だが、坂田はその理由を話すどころか、話を進めていく。

······何があるんだよ、静岡って」

「ほら、アレだよ、お茶とか」

「それだけのために行くのか?っつーかそもそもなんで先生と旅行······」

坂田と土方は恋人である。だがしかし、表を手を繫いで歩いたことなどない。教師と生徒ではそれは不可能だろう。ましてや男同士である。しかし例え堂々と歩ける関係だとしても羞恥から手を繫いで歩かないことを選ぶ性格上、それは微々たる支障だ。だが、その分家では坂田はもちろん、土方も好き放題にしている。思う通りに相手に触れ合える関係だ。「先生と旅行嬉しくないの?」

「······微妙」

「微妙なのッ?」

しかし、坂田とは一緒のベッドで朝まで過ごしたことはあつても、それはじゃれ合いの範囲を超えないものだった。坂田は、土方が堪え切れずに反応を示しても笑ってトイレを指さすような男だった。逆に坂田がそうなってしまった場合は黙って隣で耐えているため、土方も笑いながらそちらを指差すのだが、べッドに一人残されたことはない。触れ合いは、ハグとキスまで。まるで中学生のような関係で過ごしているのだ。

「で?なんで静岡なんだよ」

「静岡はすげーぞ、お茶だろ、花鳥園に、いちご狩りもでき

るし、浜名湖でウナギもだぜ」

「富士山は?」

「あー、まあそれもそれも」

棒読みで追加された日本の絶景は坂田には興味が湧かないらしい。

「で?なんで旅行なんですか?」

「あ、旅行っつっても日帰りな」

土方は坂田の言葉をかみ砕く。『旅行』と言う響きはどうしようもなく『一泊旅行』という意味合いがあるだろう。しかし、それは違うらしい。

「········なんで、先生と、日帰り旅行、なんですか?」確かに泊まらずに帰る『日帰り旅行』も『旅行』と名前が

ついているため、それは旅行ではあるが、それではますます恋人である坂田とする意味がわからない。どうせなら一泊で旅行を誘われた方が嬉しいに決まっている。日帰りと言うことはその日本語の通り、日付が変わるまでに帰って来なければならない旅行だ。それではかなり時間が限られてしまうだろう。

「お泊まりがいい?そういう感じ?」

「ベつに······」

坂田とそれについては高校生を卒業してから、と約束している。キスまでだと決めて、坂田の家と言う人目に触れない空間で一緒に過ごしたり、泊まったりすることはあった。

「お泊まりは、ほら、ちゃんと卒業してからな、五月の連休にでもとつとけって」

な?と坂田は笑う。ここまで、付き合い初めてから半年間も坂田との最初の約束であるそれを我慢したのだからあと数ケ月くらい耐えてみせようとは思うが、なんとも坂田から誘惑が多い気がしてならない。時々、こちらから迫るのを待っているのではないかと勘ぐってしまうくらいである。

「だから、今回は日帰り旅行で、静岡な」

「別に静岡じゃなくてもよくないか?」

「いや、今回のこれが静岡イベントってのと、もっと近くの日帰りだと学校の奴らと会うかもしれねえーだろ?その対策だよ」

·······前半は聞かなかったことにしとく」

前半はそもそもとして、後半の坂田の言っていることはよく理解できる。学校関係者に見つかるわけにはいかないのだ確かに静岡県までとなれば知り合いに会う確率はぐっと減るだろう。

これは、秘めなければならない。

「ンでそんなノリ気じやねえんだよ、え、嫌?俺と静岡行くの嫌?」

「嫌じゃねえけど」

「けど?」

「ベつに、楽しみっつーか、そういうので·······」

坂田と旅行に行けるのは嬉しいとは思う。しかし、自分た

ちはそうするべきではないのではないだろうか。外部から遮

断された室内の限られた空間でしか『恋人』と言うくくりで過ごすことはできなかったのではないか。

旅行となれば、知らない土地で他人に囲まれているとは言え、しかし人前だ。

自分たちは人目に触れて良い関係ではないだろう。「俺は楽しみだよ」

そう考えると坂田は酷く楽観的に見えた。角を挟んで隣に座っていた坂田がみかんを手に取る。両手でそれを掴み、もんでいるようだが、はたしてそれで目が覚めるほどの酸っぱいそれが本当に甘くなるのだろうか。

何をしても酸っぱいままではないのか。「まずさ、新幹線に乗るわけよ」

東京から静岡に行くとなれば移動手段は新幹線だ。それには修学旅行や、家族旅行では乗ったことがあるが、友人やましてや恋人とは経験がない。今までは座って待っているだけで切符が手元に届いていただが、今回はそうはいかないだろう。まず乗車券からどう買っていいかわからない。きっと大人である坂田は知っているのだろう。

「新幹線と言えばカツサンドだろ」

「······天むすだろ」

「カツサンドですう」

「嫌だ、天むす買って」

サンドイッチよりもおむすびの方が好きだった。家族で乗る時も天むすであり、カツサンドと言う文化はない。新幹線のホームの売店で買うのよりも改札口の弁当屋で買う方が美味いのはすでに知っている。

「わあった、天むすとカツサンドな」

「油ものをダブルでいけんのかよ、おっさんが」

「旅行ってテンション上がらない?それでなんとなる」「ふうん」

坂田はみかんを置いて立ち上がる。まだ炬燧の上の急須にはお茶が入っているかと思うが、温かいものを淹れなおすのだろうか。

しかし、立ち上がった坂田は移動してきたのは土方のすぐ後ろだった。背後から抱き込んで両足で土方を挟むよう再びに炬燧に潜り込んだ。それには特に抵抗を示そうとは思わな

かった。さつきよりもずっと温かい。

「天むすとカツサンド買って、あとお菓子な」

坂田はそれを指折り数えていく。坂田は準備室や、ここでもよく菓子を食べていた。今の坂田のブームはなんだっただろうか。最近はよくポッキーを食べている姿を見る気がする。

「ポッキー?」

「今の季節はチョコが俺の中で一位」

「溶けないから?」

「いや、冬ってチョコおいしいだろ?」

「别に冬だからって言うのは感じねえけど」

季節感のある和菓子ならともかく、チョコレートという庶民的な菓子で季節はないだろう。だが、そう言われてみればポッキーもチョコレートでコーティングされているものを食べていたような記憶もあった。

「つたく、コンビニの棚とか見ねえの?一番目立つところにチョコレート置かれてっから」

「······それってつまり、バレンタインの催促か?」

コンビニには二月の一大イベントと称してチョコレートの陳列が山ほどされている。それは入ってすぐの棚からそうである。

「それもある」

「やらねえよ、日曜日だろ」

休みだし、と土方は笑う。今年はきっと去年より断る数が減るだろう。適当に渡されるものは受け取るが、本命のものは断るようにしているため、一つずつ断るのは気力をかなり使うのだ。土方も坂田に想いを告げて、今の関係を手に入れたため、それを伝えることについての覚悟はよくわかる。もし付き合うことになっても、断られても今までとは関係が変わってしまう。想いを告げることは人間関係を変えてしまうのだ。その変化した関係は二度と戻ることはない。その覚悟が告白に必要だと土方は理解していた。

「休みだからこそ、そこで静岡旅行に行こうって話」

だが、今年は日曜日なのだ。学校は休みであり、会おうと

約束をしない限りはその日に会うことはない。

「十四日に行くのか?七日かと思ってた」

「それはまた違うイベント、ってかお前まではメタな発言や

めてくれ」

収集がつかなくなるだろ、と坂田は先ほどのみかんを手に取った。ぐにぐにと握られていたみかんは、だが見た目からはその味の変化はわからない。それを丁寧に剥いていく。坂田は最初にそれを真っ二つに割って、半分にしてから残りの皮を剥いていくのがいつもだった。その手順すら覚えるほどにここでみかんを食べている。

土方は『いいか』と思う。

周囲に気をつけることはもちろん悪いことだとは思わない。できる限り、身近な友人でも時が来るまでは黙っているべきだと考えている。しかし、たまにはいいのではないか。新幹線で何もいちやつくわけではないのだ。出かけるだけ、二人で少しだけ思い出を作ろらと言う話だ。

「それだけ俺もテンションが上がってるってこと、です」「え?」

「楽しみになってきた」

呆ける坂田からみかんを奪う。そのずっと握り締められていたみかんはとても甘かった。

【自扫机翻】~~~夜菓子談義~~~夜菓子谈义

作者:咲良

静冈银土本 2016年冬号 P66-72

好像听到了警笛声,土方抬头望去,只见特急列车正从为避开地面道路而修建的铁轨上呼啸而过。那庞然的车体撞击铁轨发出的巨响几乎掩盖了周围的一切喧嚣,土方眯起眼睛,心想过去根本没有那样的交通工具。回想自己刚来江户的时候,交通远不如如今发达,跨县的旅行都需要耗费相当的时间。

然而如今,随着天人的未知技术传入,交通网迅速发展,现在只要上了那钢铁的箱子,不出数小时便可抵达京城。

“真是方便啊。”

土方最近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切身感受到了这种技术的发展:那便是每年数次举行的真选组队士招募。虽然队士的增员早已多次进行,但每一次招募,出身地的多样性都显而易见地增加了。现在,不少人甚至从富士山脉更远的地方,怀着立身出世的梦想前来江户。

回想自己当初也曾这样怀揣梦想来到江户,但当时的状况、历史与人们都已大不相同。想到这里,土方觉得这未必是坏事,于是穿过喧闹的人群,快步走向熟悉的歌舞伎町。

“带点礼物。”

一进万事屋的大门,土方便把用礼品包装纸包好的点心盒递给银时。确认银时接过手后,他松开手,径自走向客厅。

“诶,什么?又是高级茶点吗?”

银时光凭包裹的样子就能看出兴奋,土方心想,把点心带到这里果然没错。

所谓“又”,是因为土方在外出时若获得了吃不完的茶点,几乎都会带回万事屋。土方虽然不讨厌甜食,但一人吃八、九个茶点实在难以消化。往往收到的茶点体积不小,兼具美观。若在队内消化方便,但若因分配问题起争执就麻烦了,而近藤与总悟也并非极端甜食爱好者。

有一次,土方因犹豫不决,将茶点带到万事屋,银时和孩子们都很开心。看着孩子们天真的笑容,土方觉得也不坏;更何况银时喜欢,稍作“横流”又何妨。此后,每当偶尔得到茶点,土方便带到万事屋作为礼物。

因此,在银时心中形成了一个公式:土方带来礼物包装——里面就是高级茶点。

“这次是队里某人回乡带回的土产,不知道是不是高级。”

“哦,好吧,那就谢谢了。”

银时并不在意价格,只在乎味道。他将包裹放在桌上,转身去泡茶,土方坐到沙发上。看孩子们没出现,想来应该不在家。土方从怀里掏出香烟点上,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烟雾。银时端着茶盘回来,见土方吸烟顺手把灰缸从架上放到桌上。平时万事屋里没人吸烟,灰缸只有来客或土方受邀时才会使用。银时坐在土方对面,随意拆开包装。

土方想着银时拆得稍微仔细点会更好,但反正外包装要丢,也就算了。打开无印点心盒,内部分为数格,装着三种点心的组合。

“哇,看起来好吃!这是哪里的?”

银时看着点心眼睛都亮了,土方轻轻向上吐出一缕紫烟。

“骏河国,现在好像叫静冈。有个队士回乡了,这就是他的土产。”

“哟,这不发给队里吗?”

“他自己分发了,这些是我私下拿到的,不用在意。”

许多队士还会分别送给局长、副长。如果土方是普通队士,大概也会这么做。但他个人认为,与其在这种地方花钱,不如多给家里带几份土产。

银时首先拿起手掌大小的纸包点心,上面用毛笔平假名写着“こつこ”。土方也拿了一个,拆开后发现像杯子蛋糕,咬开有白色奶油流出。口感介于蒸糕和海绵蛋糕之间,味道简单干净,无杂味。

“嗯,好吃。”

银时一口就吃完,还用舌头舔掉手指上的奶油,看样子非常满意。

“这样啊,那就好。”

看银时吃得开心,土方也不觉得不好。啜茶时,茶叶的香味很明显,不像平常那样淡而无味。

“名字看起来像和菓子,没想到是洋式的,像蛋糕。”

土方咬完最后一口,环视剩余的点心。剩下的“こつこ”旁是小袋独立包装的“安倍川饼”。银时拆开,用牙签夹着像蕨饼的点心送入口中。土方注意到旁边的另一种细长圆形点心,正要伸手拿时,银时似乎想起什么,说:

“啊,我认识这个。”

银时拿起的正是土方想拿的细长派,他似乎在回忆过去。土方拆开半透明包装问:

“认识?吃过吗?”

“应该吃过一次……当时一度很火。”

土方咬下圆形端口,查看包装,上面红底黑黄字写着“うなぎパイ”(鳗鱼派),想起骏河附近是鳗鱼产地,明白了这点心的由来。

拆开后其实并不稀奇,土方正琢磨其流行之处时,银时解释:

“它叫‘夜之点心’……”

“啊?”

“对,鳗鱼派的副标题就是‘夜之点心’。”

土方立刻察觉到带有暧昧暗示,眉头紧皱。

“夜……因为鳗鱼?”

“是啊,人们都这么想。”

鳗鱼常作为补品,与玛卡或伟哥并列流行。但如此直接的暗示未免过于露骨。

正当土方陷入沉思时,听到银时忍不住笑出声,俯身靠过肩膀。

“……喂。”

“发情了吗?”

“去死。”

面对这句完全吻合自己想象的低劣问题,土方无奈把剩下的派塞进银时嘴里,叹了口气。

下附原文:

警笛の音が聞こえたような気がして顔を頭上へと向けると、地上を走る道路を避けるよう作られた線路の上を特急電車が通過していくところだった。周りの雑音をかき消す程の音を立てながら線路を打ち鳴らし通り過ぎていく巨体の速さに、一昔前ではあんな乗り物は存在しなかったと土方は目を眇める。思えば、己が江戸<上京してきた時にも、まだそこまで乗り物が発達はしておらず県を跨いでの移動にはそれ相応なりの時間を有したものだ。

だが、現在天人の持ち込んだ未知の技術によって交通網は瞬く間に発展し、今では京の都までもあの鉄の箱に乗り込めばほんの数時間でその地に降りることが出来る。

便利になったものだ、と。

土方には昨今、その技術の発展を意外な形で身を持って実感していた。

それは、年に数回行われる真選組への隊士募集時のこと。隊士の増員はこれまでも何度か行っているが、回を増す每にその出身地のバリエーションが目に見えて多岐に渡り始めたのだ。今では遠く富士の嶺よりも更に向こうから、立身出

世を夢見て江戸へと上がってくる者も少なくない。

思えば自分とて、そうして江戸を目指したのだがあの時とは随分状況も、そして歴史や人々も変わった。

きつとそれは悪いことではないのだろうと思いながら、土方は喧騒の人混みをすり抜け通い慣れたかぶき町への道を少しだけ早足に進んだ。

「土産だ」

万事屋の玄関を潜ってすぐ、土方はそんな言葉と一緒に贈答用の包装紙で包まれた菓子箱を銀時へと差し出した。

る。銀時の腕がそれを素直に受け取ったのを確かめ自分は腕を離し、土方は勝手知ったる他人の家で応接間へと歩を進め

「え、なに? また高級茶菓子とか?」

そのいかにも贈り物ですといった包み紙の包装に甘いもの好きな銀時が声だけでも浮足立つのがわかり、やはりここに持ってきて正解だったとき土方は思う。

銀時がまた、というのは、土方が出先で頂く茶菓子を持て余した場合、十中八九その消費を目的に土方がそれを万事屋に持ち込むせいだ。

土方自身甘いものが嫌いではないものの、流石に一人で八つも九つも茶菓子はこなせない。

だが、こうした茶菓子は往々にして見栄えも兼ねそれなりの大きさのものを頂くことが多い。

隊内で消費できれば楽でいいのだが、貰った貰わないで変に諍いが起きても面倒だし、最屓が諍いを呼ばないであろう近藤も総悟もそこまで極端な甘党ではない。

それに、一度そうした理由でどうしたものかと迷った末、思いつきの手土産で万事屋にそれを持ち込んだところ、銀時や万事屋の子供たちがたいそう喜んだのだ。その子供たちの無邪気な顔は悪いものではなかったし、何より銀時が喜ぶのならば手土産の横流しくらいなんということはない。

自分としても每回菓子の消費に頭を悩ませずに済んで万々歳、という理由からたまに手に入る菓子を万事屋への手

土産にするようになった結果、銀時の中では土方がやたら贈答めいた包を持ってくる、イコール中身は高級茶菓子、という方程式が出来上がっているのだろう。

え」「今回は隊内で帰省したやつの土産だから高級かはしらね

「ヘえ。んじやまあ有り難くいただくわ」

結局のところ美味しければ、その値段の如何にこだわるような男ではないことは知っている。

応接間の机に包みを置いた銀時が、茶を入れるためか廊下へと踵を返すのを見送りソファへと腰を下ろす。

茶菓子と聞いて姿を表さないところを見ると、子供たちは留守なのだろう。土方は懷から煙草を取り出し口にくわえて火をつけた。肺まで吸い込んだ煙を細く吐き出したところで、盆を片手に銀時が居間へと戻る。

銀時は土方が煙草を吸い始めたことに気付き、盆を机の上に置きついでにというように棚の上から灰皿を机へと下ろした。普段万事屋で煙草を吸う人間はおらず、この灰皿が活躍するのは来客が煙草を吸う時か土方がこの部屋に招かれた時くらいしかない。アルミの灰皿に灰を落とす土方の正面へと腰を下ろし、銀時は先程机の上に置いた熨斗付きの包み紙を乱雑に開く。

もう少し丁寧に開ければいいものをと思いつつも、どうせ捨てるのだから突っ込むことも野暮だろうか。あっという間に外包みが取られた無地の菓子箱を開くと、中は紙の仕切りでいくつかに分けられており、三種類ほどのお菓子が入った詰め合わせのようだった。

「おー、うまそー!え、これどこの?」

早くものその菓子の種類に目を輝かせている銀時に、土方がふっと紫煙を上に向かって吐き出した。

「駿河国。今は静岡、とか呼ばれ始めてるんだったか······盆

にそつちに帰省した隊士がいてな。そいつの土産だ」

「ヘえ。いいのか?隊内にくばんなくて」

「そっちはそっちで適当に本人がばらまいた。こりや俺が個人的に貰ったやつだから気にすんな」

良いというのに、局長と副長にはと個別に包みを寄越す隊士も多い。もし自分が平隊士であればきつと同じことをする

だろうから、あえて止めることはしないが個人的にはそんなところに金を使うなら家族に土産の一つでも増やしてやれと思うところだ。

土方の言葉にそれなら早速と銀時がまず手に取ったのは手のひらサイズのまんじゆうのような紙の包みで、その表面には「こつこ」とひらがなが筆文字で書かれている。

折角なら自分も一つずつくらいは食べておこうかと、土方は銀時と同じ包みを手に取り包み紙を破った。中からでてきたのはまんじゆうというよりカップケーキのような形状をしていて、かじれば中から真っ白なクリームが颜を出す。

味は蒸しパンとスポンジの間の子、といったようなほぼ見た目通りの味だがシンプルで雑味がない。

「ん、うめえ」

目の前ではあっという間に一つを平らげた銀時が指についたクリームを舌で舐めとっている。その顔を見るかぎりどうやら甘党の彼にはお気に召したらしい。

「そうか。そりやよかった」

銀時が食べ物を美味しそうに食べている様を見ているのは惡くない。ずっと茶をすすると、めずらしく出涸らしではないそれからはちやんと茶葉の味がした。

「名前からして和菓子っぽかったのに、洋菓子なのな。ケーキみてえ」

同じく茶をすする銀時の姿に自分も最後の一口を頰張る。柔らかい甘みは幾つでも食べられてしまいそうで、土方は飲み込んだ後喉を茶で潤し残りの菓子を見回した。

一つだけ残ったこつこの隣には、小さな袋に個包装された袋が詰められていて、表面には『安倍川餅』と書かれている。銀時がその袋を破り、中に入っているわらび餅のような菓子をようじで口に運ぶのを見ながら、土方はもう一つ、種類の違う菓子へと目を向けた。こつこと安倍川餅の並んだ、その下に入っていたのは細長い円形の菓子。その独特な形に次はコレでもと手を伸ばしかけた土方に、銀時が思い出したような声を出した。

「あ、俺コレ知ってる」

そう言って銀時が手に取ったのは、今土方が手に取ろうとした細長いパイ。その包装になつかしー、と何やら昔を思い

出している風な銀時に、土方はその半透明な袋を破りながら問いかけた。

「なつかしー、って食ったことあんのか?」

「いや、一回、······食ったかな? なんか、一時期ちょつと話題になったんだよなあ、これ」

「ふーん······?」

なにか、賞でも受賞した菓子なのだろうかと思いながら、円形状の端の部分にかぶりつき、そのまま少し袋を持ち上げ菓子の名称を確認する。袋には赤地に黒と黄色の文字で「うなぎパイ」と書かれており、そういえば駿河の辺りではうなぎが名産である事を思い出す。なるほど、それでこんな菓子が出来たのだろうと納得した。

しかし、包装の皮を向いてしまえばそれが別段珍しい菓子ではなく、何がそんなに話題になったのだろうかと思っていると。

「『夜のお菓子』········なんだって」

「は?」

「だから、それ。うなぎパイって、『夜のお菓子』ってキャッチフレーズがついてんの」

ほら、と指さされたうなぎパイの文字の上を見ると、確かにそこにはサブタイトルのように『夜のお菓子』と書いてある。そのキヤッチが生み出すなんとも言えないいかがわしさを一瞬で察してしまい、土方は思わず眉を顰めた。

「夜って······、うなぎだから?」

「あ、やつぱそう思うよな」

うなぎといえば精力増強剤としてはマカやバイアグラと並んで相当ポピュラーなものだ。

だからといってことはちよつと直接的過ぎやしないか。

パッケージ片手に考えこみそうになった土方に、直後吹き出すような声が聞こえ顔を上げると、銀時が口元を手で覆つて僅かに身体を追っていた。

「·····おい」

その銀時の仕草にまさか騙したのかと、若干声を低くする土方に、銀時はいやいやと手を左右にふって否定する。

「ちよ、待てって!先に言い出したのお前だし、俺はその意見には確かに同意したけど!これ駅とかで売られてる

物だぞ。そんないかがわしいキヤッチパッケージにつけるなんて通るわけねえだろ」

「つそりや·····そうだけど!」

だったらその場で否定してくれればいいものをいいかけ、それは責任転嫁だと自分でもわかっている。

気まずさをごまかすように茶を一気飲みする土方に、銀時が言い訳を擦るよらに箱のなかに入っていた菓子の說明書きを手に取る。そしてらなぎパイのページを捲りそれを土方に手渡した。

「ほら、ちやんとかいてあんじやん。『一家団欒のひとときをうなぎパイで過ごしてほしい』だって」

「·······なんだよ、まともじやねーか」

「そりや、土産だからねコレ」

これではまるで、そんな想像をした自分が汚れていると言われているようではないかと若干どこにぶつけたらいいかもわからないハつ当たり的な感情に苛まれる土方に、銀時はまあ、とまた先ほどの土方を思い出したのか笑いをかみ殺しつつもおもむろに席を立った。

「でも実際、今のおめーみたいな勘違いが横行して、飛び火して、キヤッチだけが一人歩きしちまってさ。一時期かぶき町で超流行ったんだよ」

「え、·····それは·······」

また、先ほどと同じような想像が頭をめぐり、だが先程の前科故口にだすことが憚られた土方に、銀時は土方の隣へと腰を下ろしつつ今度はあっさりと肯いた。

「そー。精力増強剤のお菓子として。実際、これってなんか栄養すげーらしくて、まんざら一人歩きも事実無根じゃねえ感じで売れてた」

「へえ······」

階下の町でそんな騒ぎになっていれば、流石に一度くらいは耳と口に入ったことだろう。なるほど、そういうことかと土方は漸く事の次第に納得がいく。

確かに、名前の通りうなぎが含有物として入っているなら、栄養価が高いのは当然だろう。それでいてこの美味しさなら、売れて不思議はないと土方はもう一口パイをかじつた。香ばしさと甘さが程よく交じり合い、ただの菓子として食ペても

とても美味しい。それに腹持ちも良さそうだと、パイを半分ほどまで食べ終わったところで、不意に肩の辺りに銀時の重みを感じる。ちらとそちらに顏を向けると、銀時が土方の肩越しにこちらへと身体を寄せていた。

「······なんだ」

間近に見る銀時の表情はどこかニヤついていて、こんな顏をしている時の銀時がろくなことを言い出さない事は知つているが。

それでもあえて問いかけてしまったのは、なんとなく、そ

の先の言葉に想像がついてしまったからで。

「ムラムラしてきた?」

「死ね」

そして、己の想像と一言一句違わぬ最低な問いに、土方は

残りのパイを銀時のニヤケ口に突っ込みため息を吐いた。

【自扫机翻】~~~おいでませ、OOOか~~~欢迎光临,OOO啊

作者:樹里

静冈银土本 2016年冬号 P48-54

悲哀的动物般的“咕咕咕——”声在房间里响起。
声音的源头是神乐,她把嘴撇成一条直线,盯着手里的杂志页面看。

躺在沙发上看跳跃比赛的银时顺着视线看过去,歪了歪头。
“你干嘛拿静冈的旅游指南啊?”
“蛋黄迷刚才拿过来,又走了。”
“啊,她来过啊。”
“土方要去静冈吗?”
“靠,把重要的恋人丢在一边跑去静冈旅行?副长大人算哪根葱啊?我要把茶叶塞进你的菊花里!”
“你来试试啊,臭卷毛!不过反过来,我会一片片把粗茶叶塞进你的尿道里。”
“啊啊啊,疼、疼啊……你干嘛突然冒出来!”

新宿歌舞伎町,万事屋的坂田银时的恋人——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沙发后面。
他单手提着装满零食的便利店袋子,可能是作为伴手礼。

土方从新八手里接过零食袋,随手抽出巧克力,坐在神乐旁边,指着她手里的静冈信息杂志。
“那是什么?你要去静冈?”
“嗯,出差。”
“出差啊……土方大人,你这是借工作之名去静冈大吃特吃吧。”

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声音让银时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真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悟站在那里。
“喂,你们真的随便进别人家啊!”
“你说不是吗?以后随便出入我家,这就是我的求婚,这个家伙。”
“土方在的地方就有冲田在嘛。对了,你的求婚方式也太老派了,像味噌味儿一样。我想喝你做的味噌汤。”
“闭嘴!你也把应该保密的求婚话全说了吧?这种事本来是两个人的回忆!”
“你自己把求婚对象也算作‘你们’,把我当不法入侵者对待的吧!说实话,是你向我下跪求我不要走。”
“喂,别在孩子面前提这种敏感话题,我也要威严啊!”
“放心吧,银时本来就没有威严。”
“真是的,银时和蛋黄迷在一起吃蛋黄酱这种事,我们一点也不奇怪。”

“好了,讲静冈的事吧,别再吵了。”
神乐皱着眉问:“那静冈大吃特吃是怎么回事啊?”
银时看向土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虽然神乐用责备的口吻,但土方明显觉得这是工作,没有一丝愧疚。
“没什么,就是近藤让我买这个杂志上标记的东西。”
翻开杂志,赫然是“Quil Fait Bon”。
银时当然知道甜点的事情:“啥?!Quil Fait Bon你知道这是啥吗?!可不是在聊大胸!”

“银时脑子比一颗小豆还轻,这点早就知道了。一旦答应的事,就要负责到底。”
“保健所会接收人吗,志村?”
“卷毛肯定会被拒吧。”
“喂,你们够了!神乐,她要去吃蛋糕,我们呢?”
“没说啊,你吵死了,我会考虑你们的份。”
“真的?”
“我要草莓的!”
“我喜欢水果多的!”
“好,等着。”

土方拍拍孩子们的头,勇敢又温柔的微笑让银时的地位彻底沦陷。

“等下看这汉堡,神乐!这个看起来超好吃的汉堡,我在静冈要吃个够!”
银时指着杂志上的汉堡,神乐和新八几乎同时口水直流。
美食和口水,在万事屋是一套送的。

看着照片里多汁、厚实、规整的汉堡,神乐和新八也按捺不住:“蛋黄迷太过分了!我也想吃这个健康的汉堡!”
“看清楚了,是‘Sawayaka’,想吃就别搞错店名。”
土方指着杂志写满双页的汉堡店名。
但在兴奋的万事屋三人眼里,这店名只像被撕开的包装边,完全不重要。
“随便啦,我也想吃那个汉堡!”
“我说的是Sawayaka,不要随便曲解名字!”
“神乐说得好!独占这么好吃的汉堡就是欺负!我们也想吃!”
“‘Shitoyaka’是什么鬼,这名字离这粗壮的汉堡最远了。”
“土方,我们不想跟着出差,但你给我们看这么多美食杂志,我们都要崩溃了,至少能带点多汁回去吗?”
“你这谦虚的口气说的什么啊?而且不是‘Ogosoka’,是Sawayaka啊!够了,我都快记错了。”

土方挥手示意停止,但兴奋的三人组无法控制。
这时,冲田罕见地伸出援手:“别急,我把土方的旅行带来了。这包里可以塞一个人,趁着行李潜入静冈,去吃Sawayaka的汉堡。”

黑色波士顿包落在地上,看起来很眼熟。
神乐疑惑地问:“这东西要我进去吗?怎么进去啊?”
“从脚开始吧。”
“哈哈!小子们,这交给昭和出生的老男人吧,平成出生的Boy Meets Girl就努力吧!”
“你在说什么啊!”
“脑子短路了,神乐别碰。”

银时笨拙地挤进包里,但包是为细瘦的伊藤设计的,银时的下半身挤进去就满了。
“啊,这包满了,满得爆炸!”
神乐、新八、土方互相对视。
“志村,明天是可燃垃圾日吗?”
“明早,不过附近有人在空地生火。”
“卷毛容易燃啊。”
“别乱计划放火!卷毛和直毛一样,焦了也会糊掉!”

“吵死了,走吧,把垃圾一起带上。”
“好哇!”
“定春的呕吐物也带上!”
“喂!别放我身上啊啊啊!”

“对了,冲田,你来干嘛?”
冲田难得无事来万事屋。
土方把生垃圾堆在银身上问:“是来告诉我出差取消了吗?”
“嗯,就是来告诉土方大人静冈出差取消。”
“……好吧,我要巡逻了。”
走声消失,房间又安静下来,信息杂志随风轻轻晃动。

三天后,土方非班带着三人去静冈,终于吃到了Sawayaka的汉堡。
不过,神乐把汉堡吃光,店铺三天临时休业。

END

下附原文:

ぐきゆるるる、という物悲しい動物の鳴き声にも似た音が、部屋の中に響いた。

発信源である神楽が思い切り口をへの字にして、雑誌の一ページを見つめている。

ソファの上で横になってジャンプを見ていた銀時は神楽

が見ている雑誌に視線を向けて、首を傾げた。

「何で静岡のガイドブックなんか持ってんだてめえは」

「マヨラがさっき持ってきてまた出てったアル」

「何だあいつ来てたのかよ」

「土方さん静岡に行くんですかね?」

「ケツ、大事な恋人ほったらかしにして静岡に旅行とか何様

副長様?ケツの穴にお茶っ葉ぶち込んでやろうか」

「やってみろやクソ天パ。その代わりと言っちやあ何だがてめえの尿道にザッリザリのお茶っ葉一本ずつ差し込んでやるよ」

「いっった、ちよ、いっつた·······何お前来たの」

新宿歌舞伎町で万事屋を営んでいる坂田銀時の恋人である真選組副長土方十四郎が、いつの間にかソファの後ろに立

つていた。

片手には土産替わりなのかお菓子がたくさん詰め込まれたコンビニの袋をぶら下げている。

新八に土産だと言って渡されたその袋の中からさらりとチョコレートを取り出して、神楽の隣に座った土方に神楽が持っている静岡の情報誌を指差した。

「何それ。お前静岡行くのかよ」

「おお。仕事でな」

「そうなんでさあ、土方さん、仕事にかこつけて静岡のうまいもん食ベ放題してくる気なんですぜ」

突然背後から聞こえてきた声に銀時がビクリと体を揺らして振り返ると、そこには真選組一番隊隊長の沖田総悟が立つていた。

よ」「おい、お前らマジで勝手に人ん家出入りしてんじやねえ

「お前がもうこれからは勝手に家に出入りしろこれが俺のプロポーズだこの野郎って言ったんだろうが」

「土方さん居るところに沖田総悟あり。っていうか旦那プロポーズの仕方古臭いですねえ、味噌臭いですぜ、お前の作つた味噌汁が飲みたいと同じ匂いがしますぜ」

「うるせえよ!お前も何秘匿するベきプロポーズの言葉あつさり暴露してくれちやってんの?普通そういうの隠すだろ!二人だけの思い出にしとくもんだろうがよ!」

な」「お前がお前らってプロポーズした相手まで一纏めにして不法侵入者扱いするからだろうが。言っとくけどお前のプロポーズ無視して帰ろうとした俺に土下座したのお前だから

「おいやめろ子供がいる前でそういう繊細な話題は。俺にも威厳ってもんがあるんだよ」

「大丈夫ですよ銀さんに威厳とか元からありませんから」「全くヨ、銀ちゃんがマョラとのお付き合いマョネーズで買

つたって言っても私達何も不思議に思わないアル」

「おい静岡の話をしろ。色々問題があるからもうやめよう、

頼むやめてくれこの話は」

「そういえば静岡のうまいもん食べ放題ってどういうことアルか?」

神楽の不満そうな言葉にやっと自分の話題から離れてくれたことを安堵しながら、銀時は土方に視線を向けた。

だがしかし神楽の責めるような口調を受けながらも、本人は仕事という意識が強いからか全く引け目を感じている樣子はない。

「どういうことも何も、行くならこれ買ってきてくれってそのガイドプックに書かれてる付箋のもののお使い近藤さんに頼まれたんだよ」

ペラリと開かれたページにはキルフェボンの文字。

勿論甘いもの大好きな銀時が知らないはずはなかった。「はあ?!キルフェボンってお前何のことか分かってんのか?!巨乳の話してんじやねえぞ!」

「おいこいつは何を言ってんだ」

「銀ちゃんの脳みそが小豆一粒より軽い事なんて生まれる前から分かってたことネ。返品はお断りしてるアル。一度引き受けたものはちやんと最後まで面倒見るネ」

「保健所って人間受け付けてくれてたか志村」

「天パだから断られるんじやないですかね」

「おいお前らいい加減にしろ。っていうか神楽!そいつゴリラにケーキ買って俺らには無しとか言ってんだぞ!」

「言ってねえよ、ぎやあぎやあうるさいお前の分は考えるけ

どな」

「え、ちよ」

「私イチゴのがいいアル!」

「僕フルーツがとにかくたくさん乗ってるのがいいです」「おお、待ってろ」

そう言って子供達の頭をポンと撫でる土方のなんと勇ましくも優しく微笑ましいことだろらか。

保護者である銀時の地位が失墜どころか失禁するには十分であった。

「ちよ、ちよ、ちよ、待て!こ、これ見ろ神楽!このうまそうなハンバーグはお持ち帰りできねえからな!こいつは静岡で腹いっぱいこのハンバーグ食らつもりだぞ!」

ビシイツ!と擬音語が付きそうな勢いでガイドブックに書かれているハンバーグを指さす銀時の手元を見て、神楽と新八はパブロフもドン引きするような勢いで涎を口からダ

ラダラと垂れ流し始めた。

美味しいものと涎は万事屋ではワンセットでお送りされるのである。同情するなら肉をくれ。

写真から伝わる肉汁の弾ける音や分厚く捏ねられた綺麗な俵型の形を見て、神楽と新八はあっさりと意見を翻した。「マヨラずるいアル!私だってこんな美味しそうな、えーつと、すこやかのハンバーグ食べたいね!」

「おいさわやかって書いてんぞ。食いたいって言うぐらいなら店名間違えてんじやねえよ」

てしてしと土方が雑誌に見開きで書かれているハンバーグ屋さんのお店の名前を指で叩く。

だがしかしお店の名前など興奮状態にある万事屋の一同からしてみればピリッと破れてピリリリリーつと端つこの方だけ残したラップみたいなものなのである。つまり邪魔な情報なのである。

「そんなもんどうでもいいネ!私だってにこやかのハンバーグ食べたいアル!」

「だからさわやかだって言ってんだろ勝手に微笑ましい感じにしてんじゃねえよ」

「いいぞ神楽言ってやれ!こんなうまそうなハンバーグ独り占めとかいじめ以外の何物でもねえ!俺達だってしとや

かのハンバーグ食いたいって声を大にして言え!」

「しとやかって何だそれこのふとましい俵型のハンバーグから一番程遠い名前になってんじやねえか」

「土方さん、僕ら別に出張についていきたいとまでは言いませんが、食べさせる気もないのにそういう食ベ物がいっぱい載った雑誌を見せられたら本当こういう大変な事になるんで、せめておごそかの肉汁だけでも持って帰ってもらっていいですかね」

「お前は謙虚な口ぶりでなんつうこと言ってんだ。あとおごそかじゃねえよさわやかだっつってんだろおいもうやめろこのやり取りいつか俺も間違えそうですげえ嫌だ」

土方が手を振ってやめろやめろと指示を出すが、ヒートアツプした万事屋三人組を止める術はない。

だがそんな土方に、珍しく沖田が救いの手を差し伸ベた。「おやおや御三方安心なせえ、こんな事もあろうかと、俺あ

土方さんの旅行をここに持ってきやした。この鞠になら一人ぐらいは入れます、荷物に乗じて静岡に一緒に潜入し、しなやかのハンバーグを食してきてくだせえ」

どさりと床に置かれた黒いボストンバッグはどこかで見たものがある。

ある程度の年代のお嬢さん方ならエスパーな伊藤が入つていたあれとやけにそっくりじやないかと思われること請け合いのそれだった。

ネ」······何アルかこれに入れって言うアルか。どう入ればいい

「えーっと、足から入ればいいのかなあ」

「はーっはっは!ざまあねえなガキども!ここは昭和生まれに任せて平成生まれのボーイミーツガールは精々大志を抱いて鎌倉幕府!」

「何言ってるアルかこのおっさん」

「ハンバーグ食ベれるのと土方さんに持ち運ばれるっていう意味不明の興奮に脳みそがショートしてるんだよ、触っちや駄目だよ神楽ちゃん」

沖田が置いたボストンバッグに何だよこんなもん楽勝じやねえかと言いながら銀時が体を突っ込んでいくが、細身なエスパーな伊藤が入るサイズのそれが筋肉マッチョな銀時が入れるもなく、ムチムチの下半身を入れたところでボストンバッグはいっぱいになってしまった。

··········あ、ちよ、これ、ボストンバッグいっぱいなんだけど。ぱっつんぱっつんなんだけど」

ダラダラと顔に冷や汗をかいて顔を上げる銀時を見下ろして、土方と新八と神楽は顏を見合わせた。

「おい志村、燃えるゴミの日はいつだ」

「明日の朝ですけど確か近所のおじさんが空き地で焚き火してました」

「天パはよく燃えそうネ」

「やめなさい!人を燃やす計画を立てるのはやめなさいつ!あとイメージでよく燃えるとかいうのもやめなさい!あれだから!天パも直毛も一緒だから!直毛だって焦げたらチリチリになんだろっ!おい誰がチリチリの髪の毛だ!そこまでひどくねえよ!」

「うるせえな。もう捨てに行くか。おい生ゴミも一緒に持って来い」

「はーい」

「定春のゲロも持っていくアル」

「おいやめろ俺の上に乗せんなぎやあああああああ」

「ところで総悟、お前何しに来たんだ」

用件もなしに沖田が万事屋にやってくることは珍しい。

まさかボストンバッグを持ってくる為にわざわざ来たわけではないだろう。

そう思って銀時の体にぽいぽい生ゴミを乗せていく土方が尋ねると。

「土方さんに静岡出張無しになりやしたぜって言いに来たんでさあ」

「·······」

「じや、俺は見回りあるんでこれで」

スタスタスタ。

ガララララララ。

ガララララララ。

重苦しいほどの沈黙に部屋は包まれ、ハタハタと風も吹いていないの部屋の中で情報誌の表紙が揺れた。

銀時の体に山のように生ゴミを乗せた三人は、黙って銀時の体の上から生ゴミを退けて。

死にそうな顏をしている銀時をボストンバッグから引き

ずり出して、またいつもの風景に戻っていった。

三日後、非番の土方が日帰りで静岡に三人を連れて行き、

無事さわやかのハンバーグを食すことができたという。

しかし神楽にこれでもかとハンバーグを食い尽くされたおかげで、店はその後三日間臨時休業を取ることとなった。